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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顾荣的眼泪开了闸似的,哭得我太阳xue一抽一抽地疼,我尽量放柔了声音:“这些你都没和我说过。” “你和我说,我难道会不帮你吗?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不告诉我,你真的有把我当朋友吗?” 顾荣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我,我问他:“所以现在情况好些了吗?”他迟疑地点了点头,我说那就好,那就好。 “我今天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 顾荣愚蠢地张着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我躺进被窝里拉起被子冲他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我再睡会儿。” 顾荣眼泪也不淌了,用一副“你不是刚睡醒”的神情看着我,我没再看他了,闭上眼作安详状。 我太困太累了,以至于不知道顾荣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68. 再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清晨还是黄昏,房间窗帘虚掩着,外头日光透过中间的缝隙斜斜地照进来落到床尾。我恍惚间心想:昨天那么大的雨,今天居然说晴就晴了,这个天儿真古怪。但我很快记起来,已经不是昨天了。 这一觉难得没有做梦,醒来时精神头还不错,就是有些饥肠辘辘了。房间很安静,透过缝隙投射进来的日光中飞舞着微尘,我盯着看了许久,腹中饥饿感再次袭来,于是准备起床出去觅食。转头发现了一件很惊人的事情:床上不止睡着我一个人,还长了其他的东西。 傅寒生安静地闭着眼睛,没有醒,神色很安详,像一具静谧的尸体。 见状我的眉头拧起又松开,将欲起身的动作僵着,接着撑着手肘定定看了他的睡颜半晌,然后缓缓伸出两根手指靠近他鼻下。皮肤上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说明他现在还不是具尸体,于是我动作一改,用这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鼻子。傅寒生眉头因为缺氧而皱起来,很快就他就睁开了眼睛并抬手覆住我的手指,将它们从鼻子上拿了下来。他的语气沙哑,带着浓厚睡意:“怎么了?” “出大事情了。”我幽幽道:“我饿了。” 这真是天大的事情,所以傅寒生即使是一脸困倦但还是坐了起来,他用指腹揉了两下鼻梁,摸起来一旁的手机拨通号码:“吴妈,做点吃的端上来,小羽饿了。” 我在床上坐着不动,他一时半会儿也没动,我俩脸对着脸大眼瞪小眼。我看他嘴唇微动像要开口,于是抢先开口先发制人:“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而且还不穿衣服!” 傅寒生揉了揉太阳xue,裸着上身向我伸来一只手,我急忙往后挪,他那只手绕到我颈后制住了我的动作。后颈登时炸开一阵鸡皮疙瘩,我手脚并用地想跳下床,却被傅寒生捞进了怀里。他一手按着我一手摸向我的额头,我被他按着,便够着脖子去咬他。傅寒生动作轻柔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猫。 “没有烧了。”他轻声道,我脸被迫贴在他赤裸着的胸膛上,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发出的震动。 我的脸脸和耳朵都有些烫,应该是气的。除非觊觎我的屁股,不然傅寒生睡觉一般穿得很整齐,现在这个情况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趁着我睡觉时睡jianian了我。 完全就是傅寒生能做出来的事。呵呵,男人就是这样的,腿都瘸了还想着办事儿。被我满怀恶意地瞪着,傅寒生有些无奈地:“你昨晚一直喊冷。” 呵呵,这借口找的,难道他的衣服还能是我扒的?这个王八蛋真是什么谎都编得出来。早餐很快送了上来,我抖了抖被子,又重新躺倒了下去。下了床勉强穿得像样子的傅寒生看见我的举动后有些无奈:“还困吗?吃了东西再睡吧?” 我在被窝里闷声闷气道:“不要你管,我不饿了。” 傅寒生轻手轻脚,企图将我从被子里挖出来:“多少还是得吃点,不然就得输液了,你不是最怕打针吗?”我用手掌捂住耳朵,企图与这个恐吓我的王八蛋隔绝起来。如此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或者是十几个回合,傅寒生依旧锲而不舍地试图掀我的被子:“听话点。”我死死攥着被子不撒手,听他接着诱哄:“你这样一会儿该喘不上气了。” 说得好,但他这话说迟了,我起码一分钟以前就有点喘不上气了,但是我依旧紧紧拉着被子。“你在里面干什么?”我听见傅寒生问。 被窝里的视野昏红,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被包裹在温暖的胎膜里。“思乡。”我说,“表达了我的思乡之情。” 昏红的天幕骤然撕裂了,我呆呆地攥着被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抵御的力气。 现在,这方世界又被傅寒生侵入了。他正看着我,眼珠黝黑,看不清楚其中有什么。然后他弯下腰抬手摸我的脸,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是退无可退。 我感受到那只手在我脸上轻轻摩挲。“怎么了?”傅寒生语气放轻,像哄孩子似的,“怎么哭了?” 说什么?我为什么要…… 手先脑子一步,我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 湿润的,并不干燥。 我茫然地望着傅寒生:“我没有哭啊,干嘛要哭?” 傅寒生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眼神有点恶心,说不清楚像在看什么。他突然把我拉进怀里,叫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手按在我脑袋上像顺毛那样轻轻地抚摸。 “不怕,我们先吃饭吧。”他语调挺温柔,倒叫我摸不着头脑。 69. 家里又进了庸医的那个师兄,说是傅寒生同学那个,似乎是姓秦来着。 我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晃腿,庸医他们三个出去了,阿文守在我旁边,等了片刻我才狐疑地问他:“我是不是快死了?”怎么还三堂会诊起来了?我是得了什么绝世重病不治之症? 阿文轻声宽慰:“没有的事,二少爷,不要胡思乱想。” 不远处的傅寒生一边皱着眉跟他们交谈,一边不时地向我望过来几眼,弄得我心里挺没底。他每看我一眼我就为自己构思了一种绝症,最后我捧着脸沮丧地说起了遗言:“好吧,等我死了以后不要把我的骨灰洒进大海里,我有深海恐惧症;也不要供奉在傅寒生那个破祠堂里,我瘆得慌。实在没地方安置的话可以把我拿去做化肥,最后为这世界发光发热一回。” 话说得极其悲情,我看见阿文动作顿了顿,于是又接着道:“我没有留遗书的想法,也没什么财产好分配。但我仅有的东西也不想留着傅寒生,不然就由你来继承我的遗产吧。”我转头看他,“但关于遗产的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还没死。”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良久,阿文才轻声道。我原本期待他对我这些话的反应,但抬头看他的脸,照样没有特别的神情,既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恶。 我轻轻别过头,发现他真的是一个极其无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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