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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淡，远处有乌云飘来。

    姜让潮轻轻地看了一眼天色，他把体检报告单递给前台的老师，注意力还停留在表格中的数据上。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姜让潮离开体检区域，他随意地接起，“喂？”

    “小姜你结束了没？我们都体检完了。”王泽的声音很有穿透性，姜让潮无奈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听见他继续说，“我们在北门等你，快快快一点！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姜让潮嗯了一声，“我也结束了，马上。”

    北门离教学楼很远，人流量很少，姜让潮离得很远就看见了他们三人。

    闻折竹很快接受到他的目光，抬头与姜让潮四目相接，他挥了挥手。

    姜让潮于是加快了步伐，他有点抱怨地开口，“b区人好多，等了好久。”

    闻折竹把他自然翘起的头发抚平，“没关系，不着急。”

    王泽特别没有游戏德，在后台关闭了进行一半的游戏，“走走走，我叫好车了。”

    出租车来得很快，姜让潮坐在后排中间的时候恍然想起跨年夜那天他们也是这样去海边的。

    “我去，我没带相机。”王泽拍了拍脑袋，“算了我觉得我的脑子可以记住。”

    姜让潮打了个哈欠，他闭了闭眼向后靠着，“嗯嗯。”

    “困了？”闻折竹的声音小了些，他偏头，目光如炬。

    “有点。”

    接单的司机是急性子，他一路狂飙，卡着最高限速，路程自然颠簸。

    林余的耳机没戴稳，在一个急刹车后落在了姜让潮腿上。

    姜让潮睁开眼，他有些茫然地捏住耳机转了转。

    林余用指尖碰了碰他，“我的。”

    “噢。”姜让潮随意地戴上，耳机是不太感兴趣的说唱，他有些兴致阑珊地摘下，递给林余凑过去看他在听什么。

    歌名叫《暗恋》，锁屏的壁纸是上次跨年拍的，海边，烟花，左下角的背影。

    背影黑黑的辨别不出，姜让潮猜是王泽拍的林余。

    林余被他靠得有些僵硬，他蜷了蜷手指，“随机的。”

    姜让潮转头看了他一眼。

    林余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忍无可忍的王泽打断，“司机大哥，能不能开慢一点啊，我都快被你甩出去了。”

    司机嘿嘿一笑，说你不懂这叫速度与激情。

    王泽：……

    很少有他接不上的话。

    姜让潮笑了笑，他又闭上了眼，缓解困意和时隐时现的晕眩感。

    他想，自从上次回家以后林余的话少了很多。

    好奇怪。

    于是他没有看见林余用力蜷起的手指。

    而闻折竹收回了目光，他皱了皱眉，目光移向窗外。

    下车，十点半。

    烤rou店十一点开始营业，这会还没开门，姜让潮扫视四周，发现不远处有很多娃娃机。

    娃娃机里面是当今比较火的小动物玩偶。

    姜让潮扫码支付了一百个币，他晃了晃盒子，“有没有要玩的？”

    闻折竹犹豫了一下，“我试试。”

    王泽举手，“我也要玩。”

    林余沉默了一会，还是妥协，“好吧，那我也来。”

    姜让潮不平等分配，他给看起来很信得过的闻折竹和林余各三十个，给看起来特别不可信的王泽十个币。

    商场的娃娃机命中率极低。

    姜让潮三十个币用完了才恰好夹到一个不太好看的兔子，他不怎么高兴地扯了扯兔子的长耳朵，把兔子的耳朵扯得皱皱的。

    转过身，闻折竹眼神难藏笑意。

    姜让潮不满，“你夹试试。”

    或许是天分和运气都不太行。闻折竹沉默地用完最后一个币，依旧一无所获。

    林余和王泽也是一样的情况。

    这就是不平等分配的后果。

    姜让潮把兔子递给闻折竹，嘲讽发言呵呵二字。

    闻折竹沉默，转身在百度上搜索夹娃娃的一百种技巧。

    烤rou店开门营业。

    他们选了比较偏僻的位置，比较安静一些。

    姜让潮没看菜单，他趴在桌子上玩开心消消乐，“芝士红薯，其他你们随意，我都行。”

    “好。”闻折竹勾上，“喝什么？芒果汁？”

    姜让潮头也没抬，“对。”

    他把菜单递给王泽，看姜让潮随意地在屏幕上点点划划，失败然后再重新开始。

    第一千多关难度略大，姜让潮卡关，尝试了很多次还是失败，他把手机递给闻折竹，开始躺平。

    闻折竹接过，他大致看了一眼局势，思考了几秒重新开始。

    姜让潮在他右边，趴在他肩上看，进行场外指挥，“我认为应该先这里。”

    他的头发蹭得闻折竹有些犯痒。

    闻折竹下意识摸了摸左耳的耳钉，他捏着耳钉转了一圈，“过了。”

    姜让潮仰头看他，他一眼看懂了闻折竹的表情，“好吧，我决定暂时忘记你十五次一个娃娃也没夹到。”

    闻折竹：……

    他扯扯嘴角，“吃完再来一次。”

    王泽打断，“够了啊，菜都上齐了，你俩搁这调情呢？”

    姜让潮懒得理他，他看了一眼摆满的桌子，“点了这么多？”

    闻折竹把芝士红薯和倒好的芒果汁递给姜让潮，“盘子多。”

    “噢。”

    姜让潮举起杯子，“干杯。”

    杯子四下碰撞发出声响，又溅起一点点水。

    窗外雷声响起，雨声加重。

    林余靠近窗户，他掀起窗帘一角，窗外在下大雨。

    火光偏黄，姜让潮在灯光中看向窗外，“没带伞，怎么办？”

    王泽摆摆手，“没事没事下这么大肯定是阵雨，过一会就停了。”

    烤rou偏咸，芝士红薯偏甜，甜咸交加，姜让潮暂时味觉失灵，他抿了抿唇，感觉再这样交替吃下去有些不太对劲。

    于是他拒绝了闻折竹投喂给他烤rou的行为。

    雨势不见有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饭后闻折竹凭借在网上收集到的小技巧成功夹到两个小猫玩偶，让姜让潮撤回了嘲讽。

    “几点了？”

    姜让潮点开手机，“一点五十。”

    “我去我们下午两点半上课啊，表上的假说的是上午半天。”

    王泽反应过来，“愣着干嘛，快跑啊。”

    迟到又要写检讨了。

    姜让潮坐在出租车上，他们后排三人都抱着一个玩偶，特别拥挤。

    他抽空看了一眼班群，“下午第一节班主任的课。”

    “完了。”王泽心如死灰，无比想念那个快把他甩出去的司机。

    下车的时候雨停了。

    天空亮了起来，尽管微弱。

    姜让潮转身，他看见远处有彩虹，“看见彩虹了。”

    这个城市经常下雨，却是第一次出现彩虹。

    闻折竹拉住了姜让潮的手，他愣了一下，听见他说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