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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试探 (第1/1页)
徐云山喝了热红酒浑身暖洋洋的,很快发起困来。他抱膝坐着,脑袋靠在膝盖上,眼皮耷拉下来,像是睡着了。盖岱轻轻喊了他几声,徐云山一动不动。 盖岱站起来,靠近。 “做什么?” 徐云山猝不及防开口,盖岱的手兀地顿在空中。 “晚上冷,别着凉。”那双手仍坚持落下。 徐云山感到脊背传来一阵暖意,是内衬被体温熨烫过的冲锋衣。徐云山掀起眼皮扫了眼胸前logo。 “鸟牌,”徐云山笑了笑,“你果然是个少爷。” 盖岱面色不变,在他身旁坐下。“舒服就买了。” “哦,“徐云山拉长音调,突然又问,“你衣服很多吗?” 盖岱不知道他的话题怎么转这么快,还没张口,又听他说:“你怎么总喜欢给人递衣服?” 或许是喝了酒,徐云山的话也多起来。 盖岱扭头看他,反问:“我还给谁递了?” 他只着一件薄薄内搭,肌rou线条都清晰可见。徐云山不满地看着他,把质疑抛回去:“那个女孩啊。” “哪个女孩?”盖岱这下真疑惑起来。 “EC上那个呀!”酒精把徐云山的情绪催高,他看起来略微激动。 他怎么可以不记得? 当时徐云山刚结束为期六周的熊类保护项目,整个人又累又困,上了火车便合衣睡去。没睡多久,大腿倏地一凉。浓缩咖啡的厚重香气在他身上炸开,徐云山睁开眼,烦躁地望向对面。 他订的是四人座的小包厢,旁边没人,对面坐着两个发福臃肿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见他醒来讪笑着道歉,说不小心碰倒了咖啡,眼神却毫不掩饰,毒蛇似的往他腿上钻。当时正是夏季,为图凉爽,他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的小腿笔直匀称。只是短裤宽松,坐下来倒有些像裙装。 对面两人的视线在他下身不住逡巡,另一人甚至站起身,道:“我帮你擦擦吧。” 徐云山不耐,正要开口,一道声音先他响起。 “女士,需要帮忙吗?”徐云山愣了一下转头望去,来人身材高大,顶上是一张俊朗的东方面孔。 彼时他久未打理头发,长发已至肩膀,又穿着“裙子”,五官还精致秀气,被认成女生好像也情有可原。 可他还未脱离睡眠不足和被sao扰的怨气,又不想迁怒这样一个好心帮忙的人,只好将话强行咽回去。盖岱便以为他因惊恐而无言,默认下他的处境。盖岱脱下随身背包,放在座椅上,从里翻出一件薄薄外套递给他。 他递过去一个眼神,意思是“先遮遮”。 徐云山看着他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来搭在腿上。 盖岱直起腰,刻意收敛着的摄人气势一瞬间放出来。 “早就听闻高加索人是很讲礼貌的民族,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泼倒咖啡不仅道歉,还要亲自擦干净,只是穿在身上太麻烦,不如女士把裙子直接给你更方便?” 那两人被盖岱阴阳怪气的话讲得羞愧无言,没撑多久就在下一站换了包厢。 ...... 盖岱愣了愣,想起那天,不由失笑:“那不也是你嘛。” “当时你又不知道我是谁。”徐云山的眼睛又闭上,好像是困极了,语气也轻飘飘的。 盖岱看了他一会儿,把手放到他背上,继而拍了拍。“去睡吧。” 洗漱完徐云山先一步进了帐篷。 盖岱在后面处理未燃完的柴火,他进去的时候徐云山正在脱一件薄薄的套头圆领衫。帐篷顶上吊着一盏小夜灯,衣裳下摆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被扯起,露出一截冷白的腰线。 盖岱像被刺到般,突然偏过头。 眼不见为净,他告诉自己。 可是哪怕他不看,他也清楚这看似纤瘦的腰身上覆着怎样紧实的一层肌rou,清楚这腰握在手里是如何令人留恋的触感,也清楚这腰弯折时会有多惊心的弧度。 眼前这个人他曾无数次抚摸过、亲吻过,如今却只能克制地停在几步之遥。 徐云山回头看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问:“怎么了?” 盖岱强按下心头躁动,低低地说:“......这灯太亮了,晃眼睛。” 说完兀自背过身脱掉外衣,只是转身的动作却好像带着一股子溃逃般的慌乱意味。 徐云山抬头看一眼瓦数不足光线微弱的老式夜灯,没有戳穿。 盖岱蹬掉鞋子钻进睡袋,徐云山已经面朝外侧躺好了。 徐云山还是喜欢侧睡。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亲密地贴上去,让对方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可以亲他柔软的发,可以作乱地捏他腰间软rou。 只可惜,可惜不是以前。 适应了黑暗,盖岱以眼神为笔,肆无忌惮地描摹他的身形。既然不能摸,看总可以吧。 ...... 身边人温热的气息如一剂效力强劲的安眠药,长久以来的疲惫也趁虚而入,盖岱在一室静谧中沉沉睡去。 听见帐中平稳规律的呼吸声,徐云山轻轻睁开了眼睛,一双眼在黑暗里流光熠熠。他放轻动作翻过身,注视对面人安静的面容。盖岱平日里总是凌厉的眉峰在此时柔和下来,山根到鼻尖的直线也如素描线条般干净利落。 他的嘴角在梦里弯起一点微末的弧度,看起来是个sweetdream。原来平时看着张扬肆意的一个人,睡着了一样是小白羊。 徐云山伸出手想去碰一碰他的唇,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下。 白羊温顺,可惜他自顾不暇,没有力气去养一只黏人的羊。 相逢以来盖岱的种种行径,他都看在眼里。徐云山哪怕再迟钝也意识到对方的感情,更何况他在某些方面堪称敏锐。一开始他只当和盖岱玩玩,双方各取所需,好聚好散也就算了,但盖岱显然是较了真。可如今的他是绝不敢轻易给出承诺的。 先前的话也不过试探,看他神情,火车上似乎的确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如此,他长久以来的顾虑便也不复存在。 既然这份情来得不知所起,那么也让它散得无声无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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