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使与巫女 (第2/2页)

已经到底。蓝发少年轻轻一挥，让周遭乾净些後便示意巫nV坐下，然後自己跟着入座。

    「请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蓝发少年悠闲自得地拍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尘，一点都没有追捕与被追捕者之间的紧张感，反而让两人之间的氛围顿时有些微妙，「你想离开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恋慕之心的关系？」

    「神使大人居然会对这个话题产生兴趣，真是令人讶异。」巫nV耸耸肩回答，现在的她与其说像是端庄肃穆的神职人员，不如说更贴近於这个年纪的年轻nV孩，「您是神只，不需要理解这种情感的。」

    「神只吗？说起来我也不完全是呢。」蓝发少年偏头思索片刻，然後眨眨眼看着巫nV，「我们神使充其量只是半神的灵魂状态，即使侍奉着殿下以及听命於其他神明大人，但我们之间的距离终究过於遥远。」

    「正因为如此，您才更不需要理解。」露出一抹苦笑，巫nV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神使，「神使大人，您不可以为人类所动摇。一旦接近人类的思维，要想再回头就很困难了。您只需要维持高高在上，审视人类罪孽的公正姿态那就够了。」

    巫nV叹了一口气，望着自己满手伤痕的同时却也g起一抹无奈的微笑。

    「然而此生作为人我很幸福。自小因为灵力的关系我就被送进神社进行训练，等到能够独当一面时成为了镇守此地的巫nV。我一直不太能理解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却也渴望与人接触。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让我能够理解何为Ai与恨，甚至明白我的人生不是只有成为巫nV一途，也是有机会作为一名普通人活下去。为此，我感到幸福，同时也感到痛苦与迷惘。」

    「……」

    「神使大人，您会特地显现想必也是要对我施予惩戒吧？」巫nV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蓝发少年，同时对着他深深一鞠躬，「被您找到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自己已经结束了，为此我并不感到怨恨。毕竟触犯禁忌的是我，接受惩罚自是应该。只是，希望您能倾听我最後的愿望。」

    「真是令人讶异。身为一名罪人居然还想提出愿望吗？」蓝发少年显然相当意外，但出乎意料的他并不为眼前的人感到愤怒，反而更加好奇这个人会说出什麽话，「说吧，你的愿望是什麽？」

    巫nV深呼x1一口气，她从怀里取出了一面古铜制的镜子往前交给蓝发少年，上面可以看见有相当繁复的山茶花的花纹。蓝发少年只是困惑地看着巫nV，而巫nV仅是露出浅笑希望他收下而没有多说什麽。

    「希望神明大人不要降下灾厄於村庄。还有，对於我所提到的那位恋慕对象，也请不要再多加追究。」

    「……」

    「果然还是过於狂妄了吗？」巫nV露出了苦笑，双手也因为紧张而不自觉握紧成拳，「对不起，对您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身为镇守地方神社的巫nV，因为一己之念而选择背弃巫祝的职责，你所犯下的罪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罪，而是牵连全部村庄的罪孽。这点你应该早该明白才对，你不正是做好这份觉悟才离开的吗？」蓝发少年偏头看着巫nV，他非常不能理解这个人的矛盾之处，「想做到两边都完善是不可能的。触犯必降罪，你不该多做奢望。」

    被蓝发少年淡淡斥责的巫nV只是愧疚地低下头，身T微微颤抖的她也不知道是出自於神使不自觉释放的威压所致，还是对於自己即将为村庄招来惩戒的灾厄而愧疚。

    「至於第二个愿望，我不能保证最後结果。」

    听见蓝发少年这麽一说，巫nV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对方，一时间似乎有些难以反应过来。

    「毕竟要看你恋慕的那个人的命数。倘若他命数将至，那麽即使我什麽都不做，他也会因此招来Si亡。」

    「能得到您这句话便足矣。」巫nV深深一垂首，抬起头的那一刻也对着眼前的神使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谢谢您。」

    蓝发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巫nV。良久，他才又再度开口。

    「做出这个选择你不後悔吗？」

    「我曾经迷惘过、痛苦过，甚至是挣扎过。但是最後我想通了，即使成功机率是如此渺茫，我还是想试试看。」巫nV的脸上没有任何遗憾，她对着眼前穿着银白狩衣的蓝发青年伸出手，「即使最後还是没能获得自由，但我做出了这一生最不後悔的抉择。」

    「最後，能够作为人并理解感情，我为此由衷感到幸运。」

    她闭上眼不再说话，缓缓垂下的手交错放置於膝上，端正的姿态一如数年间她在神社内进行祝祷与凭谈时那般隆重而肃穆。

    蓝发少年惋惜地看着巫nV，当他拔出腰间的武器时，原先通T银白sE的刀刃也在瞬间产生了变化。

    他握着黑sE的刀柄，当泛着浅蓝光辉的银刃在一瞬间转成朱红之时，他也将刀刃抵在巫nV的心脏。

    「最後还有想说的话吗？」

    「神使大人真是温柔呢，最後能由您结束我的X命真是太好了。」巫nV的声音诚挚无b，「可以的话，我想知道您的名讳。」

    「名讳？我现在只剩下代号而已。」蓝发少年盯着丝毫没有恐惧之心的巫nV，声音也不自觉缓和许多，「殿下赐予我的代号是黑子。」

    「黑子大人吗？我明白了，我会记住的。」

    「你呢？」

    「我吗？您只需要知道我是巫nV即可，我的名字不足挂齿。」

    「都已经问了我是谁，自己却不报上名字，难道不是失礼的行为？」

    黑子淡淡的反驳让气氛瞬间凝结了数秒，当巫nV反应过来时也不禁轻笑。

    「您说的对，是我失礼了。」巫nV垂首致上歉意，「黑子大人，在我成为巫nV前曾经有个非常珍惜的名字。」

    巫nV轻声念着过去曾经持有的名字，她睁开眼看着黑子的同时落下最後一句话。

    「黑子大人，谢谢您。」

    他们的交谈到此为止。随着温热的鲜血染上了剑端，黑子毫无波澜的眸子盯着被自己刺穿x口而取走X命的巫nV静静地躺在地上，一脸安祥的她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因为被夺走X命而产生丝毫怨恨与恐惧。

    他伸手将巫nV的灵魂从身躯里取出，看着璃蓝纯净的灵球漂浮在自己的掌心之上，再看看已经失去魂魄的R0UT，黑子很快地便转身离开。

    「我是黑子。灵T回收完毕，准备返回。」

    他轻声低喃，当他的面前出现一扇通往出云的门扉之时，他也伸手将门往前一推然後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