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流_槐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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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柯 (第2/3页)

全面检查,得知没有大碍,他才放下心来。

    两人再次回到了星沙酒店的套房。戚素扬悬着的心一直空荡荡的,秦慎予的态度十分漠然,从医院回来再也没有多说一句,到了酒店就以工作为由,把自己关到书房。酒店侍应生送来的餐食一动不动,他是真的生气了。戚素扬惶惶不安地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紧闭的门,直到深夜,卧室的门才被推开。

    “怎么还没睡?”进门入眼就是她忧郁游离的神sE,秦慎予的心像是挖去一块,他并非有意冷落。近来事务繁冗,一面是赞卡加内乱不休,矿石供应持续紧张。平靖后,他还要亲赴一趟非洲考察赛哥尔曼的情况;另一面,雄州也风雨晦冥,梁兴沉因为砂石矿的罚款狗急跳墙,联合稽查队横行卡Si太垣的运输要道,坐地抬价;多线并行,实在不容许他停摆太久。他叹了一声,“我先去洗个澡,你早点休息。”说罢转身便向浴室走去,他终究还是难掩落寞,走进她心里的路重重阻隔,他很累。

    “慎予…”戚素扬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将他牢牢环住,侧脸婉顺地贴在他背上,“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生气,”他转过身,手疲累地搭在她的肩上,“素扬,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吗?”

    “我…”戚素扬不敢说是因为爸爸,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在他面前提起爸爸,“我只是觉得海里太美了…想试一试。”她眼神闪避着他。

    “那…你说的小周哥哥是谁?”秦慎予明知故问,他本想等真正走近她内心时,再与她相认,可如今来看童年的经历在她心里牢固地打成再也解不开的记事绳结,秦慎予迫切地想要知道曾经的他对戚素扬到底算是怎样的存在。

    戚素扬听到这个称呼瞬然抬起头,瞳孔看着他凝滞了一刻,才缓缓张口,“是小时候的玩伴,”她避重就轻地说道,“早就失联了…我之前说过六岁那年被海浪卷走过,就是他救的,这次溺水让我想起了那次的经历,所以…”她认真地看向他,询问道“你是因为我喊了他的名字生气吗?”不等他回应什么,马上解释道,“那年我才六岁,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他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别放在心上…”

    他空乏地摇摇头,败得溃不成军,烟花夜她跟江寒漪并不是这样说的,她遮遮掩掩无非还是觉得他不可靠,若她能像那晚对江寒漪一样的对他剖心,他或许还有些信念,认下这个身份。

    “还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周边国转转?”秦慎予深x1了口气,转移话题。

    “你那么忙,就不要去别的国家了,”戚素扬想了想,说道,“我初中暑假的时候,国内特别流行新马泰旅游,mama带我来过这里,我们逛到一个唱片店,里面有我特别喜欢的歌星的唱片,但当时我们带的现金不够了,就想着第二天再来买,可旅途的行程很赶,第二天就辗转去了泰国,那条街我们上次来时还路过了,”她满眼诚恳地,语气里还有一些矫r0u的娇俏,“要不我们明天CityWalk吧,狮城不大,我们走到哪就逛到哪,好不好。”

    “好!”他目光终于柔和下来,“就按你说的。”

    “那你去洗澡吧,”戚素扬踮起脚,轻吻在他的唇上,绸缪含蓄,“我等你…”看着秦慎予走进浴室,她久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默默叹道,“这算是哄好了吧…”

    热带cHa0Sh的风卷着海的轻微腥咸扑面吹来,他们辗转了几个街道都没有发现那家唱片机,此去经年应是物是人非了。戚素扬挽着秦慎予的手漫无目的的走在风景别致的街道上,却在街角向着海面的地方发现了一隅半露天式的咖啡馆。

    她看准了靠窗的位置,那里可以清晰地看见忙碌的海峡,走近却发现藤编坐椅上有一本遗落的书,是陀翁的《白夜》,上面泼洒着大小不一的咖啡渍像是g枯的花瓣,她坐下来将书轻置在窗台上,托着腮兀自叹道“孤独的幻想家,终究还是被这样潦草的遗落了,他要是知道,心里该有多难过。”

    秦慎予看向那本书,会心浅笑,“幻想家反而能理解。”平和而坚定地说,“失落还是W损本就是他那场‘白夜’之梦的一部分。陀翁笔下的人物总是这样,在泥泞里仰望星光,在破碎中拥抱虚幻的真实。”戚素扬意外地看着他,心就像在汪洋中孤独漂泊突然遇见一片风帆一般喜不自胜。

    “嗯…就像伊万·卡拉马佐夫,”她思索着,秦慎予接过她的话头沉静地剖析起伊万那惊世骇俗的“宗教官”寓言,以及由此引发的对上帝存在、对人类苦难、对信仰根基的深刻质疑与崩塌,他的思考角度另辟蹊径,带着一种悲悯的底sE,戚素扬猛然洞悉到他自己似乎也长久地徘徊在信仰与虚无的悬崖边缘,那一刻灵魂深处为之强烈地震颤。

    “人是否能真正背负自由选择的重量?”秦慎予的眼神投向远方粼粼波光的海面,又缓缓收住,落在戚素扬脸上,停在这一句,他付之一笑,意境戛然而止。

    “你说的这些让我想到了加缪的《西西弗神话》,反抗的过程亦是自由。”戚素扬第一次想要急于让秦慎予听到自己的心声,她想剖出脑海深处的哲思让他去评断,去认同。

    “所以,生活是荒谬的,我们每一个努力抗争的西西弗都是幸福的。”秦慎予神情坦澹从容,诉说着深埋于心底的对抗命运荒诞的宣言。气氛有些沉重,他沉沉地舒了口气,转移开话题,聊到加缪的JiNg神导师纪德。

    “纪德的文字确实有种说不尽的凄楚,”她看向海面的白帆若有所思地述说着,“但是我不喜欢。”

    “为什么?”秦慎予从藤椅背上坐直向她靠近,饶有兴致地等她继续。

    “我大二选修过外国文学课,老师推荐过一些诺奖文学,其中就有《窄门》,她说读《窄门》就要读《遣悲怀》。”戚素扬被他专注的凝视着,不自在地请侧过脸,怅然触目天际,“当我读《窄门》的时候,阿莉莎的凄美圣洁让我很着迷,可是《遣悲怀》道出的真相却让我实在无法释然,真实的阿莉莎一生才真的痛苦,纪德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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