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取物语_二、丈夫不可能成为文艺青年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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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丈夫不可能成为文艺青年吧? (第2/2页)

完垂君便起身装了两杯冰水,顺势递给端坐着的辉夜,两人看着yAn光挥洒在竹叶之上,宛若想起了曾经也见证过这样的景sE,而且那时曾将那样得景sE当作了「希望」。

    「不过老公,你是什麽时候迷上了书法呀?」小夜对於专心一整个早上的垂君有所疑问。

    「一直都是。」垂君近乎反SX的回答道,「虽然想这麽说…。」

    「垂君初次看到墨水笔,就像是看见天堂一样。」

    「因为光是磨墨,再到书写完後细细的将墨汁淘出毛笔,真的太费力了。」垂君叹了一口气,这大概也可解释自己为什麽始终没有考上科举过。「不过书法也能有那种幸福的小事呢!」一想到过去会在旁边相伴,并协助磨墨的辉夜,看着妻子美丽的容颜,垂君常常一不小心错将毛笔直接放置在写好的文书上,对笔山的空间位置产生误判。

    「嗯?」辉夜看着散发出幸福光芒的丈夫,产生了疑问。

    「只是重新看一些作品时,不经意的会想要亲自感受文字。」垂君言道,「不只是文字内容传达的内容,还有下笔者的每一个线条所蕴含的情绪。」

    「我想也是,老公你一直以来都很强调亲身的T会。」

    「是啊,毕竟对於我们这种拥有无限时间的人,就应该能够b别人更用心的在对世界的理解上,因为时间的有限,知识被简化、cH0U象化,虽然出於无奈的必然,但却也丧失掉许多核心的本质,b如人的感受。」垂君缓缓的说着,眼神就像万里无边的大海一样平静,不知道是否已经看到海的另一端。

    「那在你书桌上放的那本帖子是?」因为早上都忙於家事,辉夜没有仔细留意。

    「羲小鬼的《兰亭集序》。」垂君耸肩答道,「还记得那次聚会也同要是在这样的竹林,天气也是像今日一样的好。」

    「羲之君每次都想着拉您去喝一杯,结果每次都是垂君你把他扛回家呢。」

    「那小子的酒量真的堪忧,但是喝醉後的他我反而觉得b平常还更敏锐,像这篇便是当时已经不堪酒量的他振笔疾书而成。」垂君一想到这里,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佩服的神情,「平常的他真的是太随便呢,想当初人家招亲,竟然还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样子。」

    「我也还记得这件事,他来我们家作客时,老公还特地教训过他呢!你就不要变成单身汉,三十岁时成为魔法师,虽然有魔法是很酷啦,但老婆才是最bAng的。说出这种令人满头雾水的话,老公真的不太会开导人。」

    「哈哈也是,但那小子竟然给我回:「我不在意」,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羲之君本来就是个X情潇洒的人呢。」辉夜想起了过去常常受其叨扰的日子。

    「对,那小子之前在绍兴附近,看到一个卖扇子的老婆婆生意冷清,可能是一时兴起,当场就帮她提上了字,人们一听到是他的字顿时就大排长龙,以我的交情,拜托他写可都没成功过。」垂君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是因为老公你之前连他的作品都没细看,还直接对他说:这两幅差别在哪?」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啦,虽然到现在我还不是很懂後来为什麽叫他天下第一行书,明明当时他是草书起家成名的,他还发下诳语说之前的草书完全不行。垂君对於现在的人看待故人,产生了疑惑。「不过那小子其实很了不起,看起来对人事的态度都如此轻率,其实一直在静静的观察着,後来那个老婆婆再请他提字,他也只是笑而不语,因为他担心老婆婆沉心於名利,忘却了困苦生活中也有的乐趣,对我应该也是,因为我不了解字里行间的JiNg神,所以害怕我不懂珍惜吧。」

    「羲之君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孩子呢。」辉夜想起了那孩子小时候总是围绕在她脚边,叫着「师母」的可Ai样子。

    「那小子看起来对什麽事情都不在乎,其实是错的,他一直思考着…」

    「嗯…?」看着丈夫yu言又止的样子,辉夜静静地凝视着他。

    「Si生亦大矣,岂不痛哉!羲之那小子对於人生的有限X,感到深深的感伤,他知道他存在以及立下的功业,都将成为陈迹,那些曾经T会过的感动,不管是宇宙的浩瀚或是好不容易完成的作品,都将随着生命的结束没入棺廊,他再掩藏着自己对於终将失去一切,变成虚无的焦虑。所以他在这篇文章中感叹着。」

    「老公…」辉夜拉住起身看向窗外的垂君。

    「我从来没有好好理解过他,亏我还是他的老师。跟一个不会Si亡、消失的人在一起,他是如此的痛苦。」垂君不自觉得哽咽着,「所以那小子才会想着长生不老,以至於到最後连自己的命都赔掉。」泪水缓缓的滴落,发出了无声的悲鸣。

    「老公,这不是你的错。」辉夜搂住丈夫。

    「是啊,那小子一定不希望我这麽想。他拜访我们的最後一次,他撑着拐杖支撑着无力的身T,跟我并肩在屋外散步时,递给了我竹扇。」还是历历在目呢。

    「老师,很抱歉拖到今日。」充满皱纹、不停颤抖的手递出了一把素sE的竹扇。

    「都现在还做这种事,你真的是莫名其妙。」垂君怜惜的看着身旁的老人。

    「哈哈,真抱歉,咳…。」老人因为过度的动作而痛苦。

    「要不要休息一下,你不要勉强自己呀。」垂君赶忙让老人靠在自己的身上。

    「我没事的,能跟老师你说话的时间应该不多了。」老人抬起头看向垂君。

    「你可别这麽说,一定会好的。」

    「我自己的身T我知道,老师…」羲之清理着积累在喉咙的痰,「一Si生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说出的无厘头的话,Si亡是生命的终结,是存在的相反,如果连人生走到头这种事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太愚笨了。」羲之继续说着:「老师,像你这种不会Si的人,是怎麽看待Si的呢?」

    「嗯…我也没仔细想过,因为没有靠近的感觉吧!只有在忍耐不了时,觉得活着就像Si了一样,每次呼x1都想着好想Si啊。」

    「那跟我完全相反呢。因为活着时充满着想结束的念头,所以生Si看起来一致。不过我想说出这话的人跟老师应该相反呢,他是认知到在时间的维度下,人们的生命真的太过短暂,生Si是一T的,却也仅仅只是白驹过隙,就像我们的生命在老师眼里是如此短暂一样。」

    「嗯…」确实在这漫长的人生里,垂君已经见证了太多人的Si亡,数不清了。

    「不过我很庆幸在这短暂的人生,我能跟郗璿相Ai,能够跟老师与师母相遇。」

    老人在斑白的鬓角上沾满了无数经营的泪滴。「但我真的好想继续活下去,我真的好不想Si。」老人的哭泣渐渐变成某种哀号,充斥着无力的悲鸣。

    「那小子最後还是那麽任X,老师,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我知道对於你来说Si亡反而是你渴求的,但也希望你不要放弃人生,请背负着我的JiNg神、意志活下去吧!因为只有你能打破这个鸟蛋的规则。别把我想的那麽了不起,要做自己做啊…」垂君虽然已经接受过无数次的生离Si别,但却丝毫没有习惯。

    「因为羲之君,跟我一样相信着您吧!老公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啊!」辉夜将手轻轻拭去停在垂君眼中的泪珠。

    摊在桌上的字帖是如此气韵生动,神采盎然,似乎刻印着书写着的灵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最後的落款似乎因为泪珠而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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