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身躯重新温热后，那感觉如重获新生（半辆车/情感） (第1/2页)

    一月尾巴上的几天平静到几乎不可思议，二月的前几天也是一样。数百公里以外的硝烟和战火模糊在法国冬末清晨朦胧的雾气里，遥远得差不多在另一个世界。

    战争还是主要议题，但最近人们不怎么喜欢谈论它的艰难。广播里一天到晚播放捷报，从美国人正在逼近莱茵河到戴高乐将军发表演说。当你打开电视，主持人就兴高采烈的推荐“胜利牌面包”。

    “不必走上战场也能为战胜纳粹作贡献，只需购买一块面包，前线就能多出一粒子弹！”他用夸张但讨喜的语调说，电视画面中面包店的门口正大排长龙。

    那确实是令人振奋的胜利，可你不确定德莱恩对此怎么想。有一段时间他看起来完全忽略了那些事，你们照常生活，专注于各自的事情，但是也不介意花费一整个下午在床上——大多数时候只是聊聊天或者一起睡个午觉，不过偶尔、偶尔，事情会跑偏。

    只能怪温暖的被子太过诱人堕落。你三心二意地想，而德莱恩在你耳畔轻而急促地喘气，你知道少校总想尽量把声音弄得小点儿，那让你觉得可爱。

    你们有时候会尝试koujiao，你的嘴唇沿着德莱恩的挺立的rutou向下，在少校的喘息声中吻他绷紧的腰腹，舌尖在他小腹上留下湿漉漉的水痕。

    但你仍觉得不够。湿润发烫的肌肤尝起来有种微薄的咸味，诱惑着你更深更彻底地拥有他。

    在你轻轻咬他的大腿根时少校猛地弹了一下，像是条刚被捕捞上岸的鱼，但你抓紧他的腰免得他躲开。午后朦胧的微光里军官修长的手指扣紧你的肩膀，他半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脸颊因过于凌乱的呼吸节奏满是晕红。在你终于含住他时他抓紧被子，像是第一次经历性爱一样短促地惊喘了一声，脚趾不安地紧缩。

    那让你模糊地笑起来，然后加重了一点力道。德莱恩的腰很快开始发抖，肌rou线条因为用力而格外清晰流畅。他的大腿根痉挛着，在你舔到他顶端的时候猛地抬起手插进自己的发间，张开薄薄的唇剧烈地喘息，那双湛蓝迷人的眼睛迷离恍惚，“慢点儿、克莱尔……”

    而你和他的请求背道而驰。

    那让少校闷闷地呻吟了一声，手不自觉地紧抓住你的手臂。力度不轻，但是不足以把你弄疼。你也不怎么担心他太用力，事实上德莱恩的呼吸太快才真的叫你担心。高潮来临后你起身抱住德莱恩，而他将脸埋在你颈窝，让你哭笑不得地轻轻顺着他的背，“文森特，还好吗？……不会吧？”

    也许没那么好。你的爱人在情欲中微微失神，一时无暇回答你的话。你的手指沿着德莱恩的脖颈下滑，顺着脊椎的凹陷滑到他的腰，然后轻柔地重复。那很有效，德莱恩喜欢你在高潮之后的抚摸，

    但很快德莱恩也开始吻你，他的嘴唇在你的颈窝流连了片刻，然后向下，那种热度让你飞快地明白他刚刚的反应。热流沿着你的身体上窜，让你感觉脸颊前像是摆了个熊熊燃烧的烤炉。扑面而来的热度使你呼吸加快，不用照镜子你也能意识到自己脸红了。

    那确实相当刺激。

    你索性放纵手指徘徊在德莱恩灿金色的发丝间，他的嘴唇温暖又柔软，舌尖湿润，让高潮来得迅速而猛烈。那也许让你发出了一点儿不够体面的喘息——你不确定，不过少校终于气喘吁吁地抬起头，你看见他的嘴唇柔红，唇上那点闪亮的水光诱人走向纵欲的堕落。

    “你看，克莱尔，你明明也一样。”年轻的军官为你的反应心满意足地笑起来，然后他撑起身和你肩并肩躺在一起。在你说他幼稚的时候德莱恩拒绝承认，但也很难说是否认了。他说“也许吧”，然后埋在你怀里笑个不停。

    那种温暖的笑声让你也忍不住心怀愉悦。不光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还是因为这个时候一切看起来都格外好。

    你们的生活本该如此，你想，它理所应当这么继续下去，不该有什么东西让它脱离轨道。但有些时候你仍会感到不安。

    你甚至无法描述你的感受。海面上阳光明媚，但当只要将手伸入水中你就能感到暗流汹涌。你只是不确定它是什么——或者说实际上你已经看见了问题的轮廓，电光在晦暗厚重的云层中闪烁，你只是不确定它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大地。

    直到二月八号。

    那天晚饭后你照常打开收音机，往常这个时间大部分电台一般会播放一点音乐节目，通常是品味欠佳的钢琴曲，不过有时候也会出现些不错的曲子。但今天当你按下按钮，闯入你耳朵的第一句话是“在会议第四天”。

    “当会议第四天”。那是个不合时宜的新闻频道。你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于是错失关掉它的时机。

    它插进来，提醒了你那些被你们刻意扔在脑后的事。德莱恩来了，于是你不再继续收听新闻，但雅尔塔会议是那类在你排队领蔬菜时也会听见的议题。那不是新鲜事，每个人都在谈论。天啊天啊上帝保佑，该死的战争就快结束了——丈夫、儿子和父亲要不了多久就能从战场上回来，到了清偿债务的时候，德国人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啊！

    战败者需付出代价。

    “在会议的第四天，”在你来得及关掉它以前新闻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对德问题仍然是关注的重点。继德黑兰会议之后，东普鲁士地区的归属问题已得到进一步确认，各方一致认同东普鲁士地区战后将划归波兰及苏联。对于德国领土的分割政策与赔款问题仍在讨论之中。据目前消息，德国将为她对同盟国战争期间造成的损失付出超过二百亿美元的代价，此外解散德国军队同样是维持战后和平的必要措施。苏联将在欧洲战事结束后加入对日作战，远东战场需……”

    你注意到德莱恩不再出声。他没去动开关，但是你伸手关上了收音机。少校抬起眼睛看着你。

    “没事，克莱尔。”他顿了一下，“那……”

    你知道他想撒谎说没关系，听下去吧，他没那么在意。但少校的声音在中间干涸，像烈日蒸干水分。血色从他脸上消失，德莱恩的嘴唇动了动，依然没能说完那句话。

    未完的话带来沉默，它在夜色中横亘了一会儿，漫长得让人窒息。

    “对不起，克莱尔，”德莱恩最终放弃了否认，他快速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站起身，“……我可能需要自己待一小会儿。”

    你没有阻拦他。在德莱恩上楼走进书房以前他停下脚步，回过头，让目光落在你身上。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