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校园暴力（一）冬天的冬 (第1/2页)

    我叫傅冬，冬天的冬。五点半醒，每天喝瓶牛N。有个秘密基地。一个湖泊，几棵树。每周二在那儿看书，带上两瓶牛N。还有，从不外借资料。

    一个宿舍睡了三个班的寄宿nV学生，上下铺位，两人一床。我一个人睡。

    时间有限，难点写在小纸条。睡前醒后在被窝里记忆。K兜里一个拇指长的手电。提前穿好K子，或者穿K子睡觉。假装去上厕所，其实是去刷牙。最后一步，暗暗抖顺被子。

    待铃声响，“咚”地一声弹起，叠被子，从上铺落地。下楼梯，过C场，上楼梯。第一个到教室。先背历史，接着跑C。跑C有很长的音乐，拖到最后再飞下去。然后早自习，语文或者英语；用盖过全楼的声音大声朗读。别人的声音从不会影响我学习，因为我的嗓门才是最大的。吃饭等人走了，再去追队伍。

    有时捧着书去早C或者吃饭。没拿书，那就疯狂挤人，冲过其它班的队伍，第一个到教室。别人被挤到，活该。全都给我让开。

    我最喜欢坐第一排中间。老师仿佛给我一个人讲课。每一个问题都要抢先举手。学校进行了课程改革，简称“课改”。鼓励大家自学和质疑。学生按成绩分为ABC四档。全班分为九组，每组两个A，两个B，两个C。每组的A1即全班前九名，其次是A2，最末尾的是C2。

    “课改”注重发扬学生的自主X，多多进行组内讨论与组外竞争。“请每组B1到小黑板听写单词”，“这个问题cH0U一位C1的同学回答。”

    大家要给自己组取名称和口号，还有一块自己的黑板。我们第一组叫“星煜”组，“星煜星煜，不可小觑”。发言可以加分。这实在太适合我了。我痴迷于争夺游戏，什么都想要第一。谁也不能夺走。

    我上课b下课要亢奋。一脸严肃，坐得端端正正。我受不了错过一个知识点。聚JiNg会神，以至于常常抓老师漏洞。我还喜欢抓同学的漏洞。不仅认真听老师讲，也认真听学生讲。“对于这位同学的发言，有不同意见吗？”我不仅有，我还有三四五点。

    “犀利”，“毒舌”，“猛”，我还真够让人讨厌的。

    学习的时候，我会想象自己被封闭。有人找我递纸条，我也不搭理。不近人情，也许有人会这样说我。但是谁在乎呢？有本事在我面前说。

    傅冬，你是魔鬼吗？

    我是永远的A1。A里的第一。

    一个月以前，我去秘密基地。天空很蓝。我坐在小山坡发呆，对面是篮球场。这地方能俯瞰整个校园。

    h昏，落日。我穿蓝白二sE的校服。回去的路上，要经过家属楼。青石板的小胡同，昨夜有雨，Sh漉漉的。脏W的墙面，发黑的石头路。

    我拿着一瓶牛N，拖着懒散的步伐。鞋子在地上摩擦，x1管咬扁了。四个蝻生，推着一个nV学生。长长的头发，系着粉sE的蝴蝶结。我站在拐角，看着他们。

    nV学生大概是想跑，往左边走了几步。被挡住了。高高的个子，像一堵人墙，脸上挂着可憎的笑。他往右走，人墙也随之移动，宽大的x膛故意往脸上凑。

    他急了，推了一把，立刻挨了一耳光。捂着脸，倒在地上。我和他的目光相撞，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方丽平。

    拳头像雨水砸在他身上。书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小镜子，梳子，钱包，发卡，零食，卫生纸，减肥药，bl漫画本。镜子碎了，钱包被拿走了。他的眼睛盯着我，像一只羊羔，在垂Si挣扎。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求救的信号，可是我一动也不动。

    牠们走了。我蹲在他面前，他哭了。

    那条路上，我走过去，走到他身边。不，你不需要我的同情，也不需要其它东西。拳头在你腕上，如果不够，还有膝盖，牠们腿间的睾丸可b骨头软。就连脚边的石头、树后的木bAng你也不需要。

    我让他看地上。这里面，有没有能保护你的东西？还是说，都是累赘？

    不知道怎么回事，打那以后，他老跟着我。

    “你去哪儿？”他说。

    “教室。”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冷漠了，他看上去有点受伤还是怎么的。也许你要骂我，可我知道我是对的。

    第一，我可不想惹上混混，麻烦。第二，他需要自己学会处理这些事。那个词怎么说？对，攻击X。别再像只小羊羔。第三，告状没用。老师和家长只会把这当小打小闹，除非他们天天陪他上学。听上去不靠谱。上次家长会他妈爸都没来。我记得很清楚，是我统计的人数，我等了很久。桌上一只冷掉的杯子。班主任给他们还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他的脸很红，好像要哭了，让我想到皱巴巴的老萝卜。

    班主任不太高兴。方丽平整个家长会都趴在桌子上。我妈也没来，我笑嘻嘻的，心里气Si了。我b平常还要亢奋，假装没这回事儿，而且一定要b别人更热闹。到后面我也不说话了。大概我也像萝卜。

    对于校园暴力，一次两次老师还会放心上，把人叫过来训话。到后面你自己都懒得告状了。也有尽职的家长，最终保护了孩子。可总有保护不到的时候。要我说，有的妈爸自己不打人都算你这周好运气。

    “我也**室。”他讷讷说。

    背后有人跟着，让我不自在。我只好找话说：“这事儿很久了吗？”我可没羞愧什么的，你不要误会了。

    我没有回头，他背着书包跑我前面。“三周了。”他回答很快，好像就等我发问似的。

    他从包里拿出漫画：“你看漫画吗？”

    “看。”

    “给你。”

    “我不看这样的。”我不喜欢看谈恋Ai，尤其是俩蝻的。

    “那你看什么样的？”他打开拉链，收回去。

    我不说话，他自己滔滔不绝讲下去。他喜欢看漫画，他长大想当个漫画家。但是他目前画得不太好。他喜欢画nV孩子，把他们画得很漂亮，像公主一样。给他们配上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