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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朱砂湮 (第2/2页)
,你好好保重身体。等有一天,我受很重的伤,你千万别嫌弃,我很快就痊癒,你给我一个机会,就一个就好,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开心。但你这半年一定要好好保重好不好?好不好?” 朱砂呆了:“好好好,可你干嘛说这种话,像诀别。” 我们两个都呸了好几声,以祛晦气。 我给一档美食综艺做嘉宾。那边本来想请的最大咖是郑星华。因为她的家常菜已经非常知名了。不过女主持对大少爷见色心喜,接洽时不够庄重,郑星华携夫拂袖而去。我上场时,这位女主持看看我,说我长得像某位明星。 我们就按照剧本勾搭在一起。主持其实是名很好的女性,丰满、精力充沛、有主见、会说话。她知道我的过去,被欺淩的过去,对我非常爱怜,鼓励我说出大少爷见不得人的秘密。脱我衣服时,她很激动。看我竖不起来,她脸僵了僵。我用积分压着生理反应,告诉她说从年亚仔事件之後我就不举了,非常抱歉。她僵着脸挤出笑,安慰我不要难过,她可以带我看病,真的治不好……至少她还是可以用我刺激大少爷嘛! 大少爷跟生母关系不睦。大少爷卧病在床那麽多年里,生母几乎没去看他。他回家都是自己打车回的!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他一定有哪里做得非常糟糕! 这消息可是我踢爆的。 这踩到了大少爷的底线。他来同主持对峙。卧室门敞开一角,看到半裸的我,他脸也一僵。主持红裙长髪持酒杯妖娆为我阖上门,与他换个房间谈判,告诉他不要紧的,只要他肯跟自己春风一度,她能把新闻再翻转过来: 她挤着眼睛暗示她手里掌握着我的阴私,可以威胁我在镜头前面痛哭流涕认错是冤枉了大少爷。 大少爷起身让她跌倒在地,告诉她,少穿红裙子,这颜色不衬她。 然後大少爷强行带走了我。 走之前我把主持私人电脑里一些文件删了。主要是视频。是年亚仔那时候流出的。完整版当时给了警局,大致是从那里流出。主角帮我查办了一些人,并封禁了很多链接,但哪里删得完,各种资源的私底下绵延,我也是没办法的,无非能删一处删一处,也算是我的洁癖。 删掉那些视频之後,我倒是又还了一些文件给主持,教学类的,讲述女性跟女性、女性自己,怎样得到身体的快乐。大少爷的条件确实很好,但想要的只是性快感的话,她还有很多办法,未必非乞怜於一个男人不可。 何况大少爷其它条件惊才绝艳,性功能方面,我不太清楚。原情节只是一笔带过。 直到他把我带到床上。 嗯,还有一个“反派走投无路想爬男主床”的情节。 大少爷很客气,让我自己爬。我爬到床中间坐坐好。两个人就呆等时间过去、情节点判定走完。 大少爷看着我抱怨:“怎麽就选了那麽个女人……” 说得很含糊,没说谁选的。他意思其实不抱怨我,而是在恼火剧情。 我却有点不同意:“她挺好的,就只是,一些经历让她,以为自己在某种局面时,就非要某些东西不可,而且必须用什麽途径才能取得。就好像,”忽然想起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笑起来:“是学生就必须好好学习的呀!” 大少爷感觉自己被嘲笑了,很不高兴:“不准这麽说!”又道,“你觉得谁都很好,只有我跟星华不好对吧!” 这醋劲来得没由。主角已经得到万千宠爱,总不见得非要得到反派的肯定不可。 “怎麽不行?”大少爷正气凛然对我道,“别拘泥於立场。你看我们虽然敌对,你有好的地方,我也是肯定你的。” 是吗? “嗯,你身材锻炼得很好!”大少爷说完,我们都沉默了三秒。 他问:“我们之间……没有同性向的……可能性对吧?”声音有点颤。 “你可闭嘴吧!”我真怕他乌鸦嘴。 “如果剧情有改变,叫你干嘛……你都必须干的吗?我呢?”大少爷还是恐慌的问。 我真想抓坨屎来堵他的嘴。 幸好这时候剧情判定顺利走完了。反派爬床失败,被主角赶走了。 我走出卧室乖乖的被主角赶。 大小姐在客厅,拿着我的手机,气质越发淑雅雍容:“阿晗啊,你有电话。” 是朱砂。 我的笑容遮也遮不住,忙忙的披上外套接电话出门,几乎穿错左右脚的鞋子。 是的是的,今天的任务也完成得很棒!我的工作很顺利。之前都是误会,一家人,很快就解开了。我什麽事都没有。好好,是你保佑的。你怎样?最新型号的飞机回去探亲麽?是的我当然记得你的鱼缸,是在你原籍的老家。我这边很快完了,到时去与你会合……再见。 我再见得恋恋不舍。 她再见得顽皮喜乐、别有深意。我想想,总觉得她可能藏了个秘密要给我,所谓惊喜什麽的…… 我就越来越害怕。 我运气不好,听到惊喜,先惊了再说,小心点总没坏处。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把现在存的分数都再换成幸运给朱砂,也拜托潮信帮我算过了,明明这些幸运就够她越过那道黑崖。 黑崖是6号,飞机是7号,明明跟飞机无关才对。 她给我的包裹寄到给我,是7号,那架飞机堕下来的第二天。 她抽中为幸运乘客,免费升到头等舱,不过是头一天晚上的航班,6号。 她的包裹里是给我求的幸运符。很灵验的。她担心我最近不顺,愿分一半运气给我。她自觉一生顺遂,福泽足够将我也分润。 她从遗骨到遗物什麽都没有打捞上来。那颗描花棋子,应该也跟她一起沉到了海底。水波来回,终有一天,会慢慢将上面的朱砂笔迹也消磨殆尽。 其实我也写诗,很偶尔。偶尔的诗句涌出来每每悲凄,不吉利,不宜写出来赠爱人。 这次我写了: 一点一滴花事了,任它风雨任它湮。 我此生最後一次用朱砂落笔,是写在光洁的石板上,写完,一直呆到天下起雨来,慢慢的把笔迹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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