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女的诗歌不会老02－我的挚爱 (第2/2页)

了。

    「是我写的，没有寄出去。」秀华阿嬷的回应让晧光愣了下，才惊觉人家是记得的：「怎麽不寄出去？要不我帮你寄？」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她轻轻皱眉，摇了摇头却仍然笑着：「好怀念啊。」晧光低下视线，看见被拆开的信封上写着几个熟悉的字眼：

    我的挚Ai。

    他将信封拿起。「婆婆。」

    「嗯？」

    「我们今天来唱歌好不好？」

    「今天我们收到了一封蛮有意思的讯息……」

    「寄件者叫“李秀华”，喔、等等，这并非本人，是一个匿名者代传的。」

    「今天的“信件代寄”寄来了一封信和一首歌，那我想我们待会就先念诵这封信……」

    「这回的故事可有趣了、是一封穿越将近四十年的情歌及信件。」

    「那麽我们就先拨放这首──《我的挚Ai》。」

    如果人的一生中至少有三次人生巅峰，那麽晧光觉得自己已经用掉了一次。

    然而实际上他也只是沾了秀华阿嬷的光──他的信箱、简讯第一次以分钟为单位涌进四面八方的信件，各样年龄阶层、职业类型的人都有，有的先介绍自己的来历，有的提到自己父母亲曾经是那时代的人，但更多是询问有关秀华阿嬷当年的学校、生活居所和工作地点之类的。

    他活在网际网路发达的时代，晧光却从没想过这样的影响力会发生在自己生活上。一切就好像旋风一样袭来，他不得不佩服推荐自己这麽做的自来熟同学──然而自从那回搭话後他就鲜少见到对方来学校了，又或者说根本没见到过，晧光开始怀疑那家伙是不是根本不是自己系上的。

    认识秀华阿嬷四个月後，他的身分从来蹭饭的转为金孙，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为阿嬷的经济人，他开始为阿嬷录制影片并上传到网路上，同时也陆续完成更多当年阿嬷所写的歌。

    《别离时》提到阿嬷与Ai人不得不分开时的痛苦与纠结；《来日方长》描绘了一幅美好的想像蓝图，阿嬷快乐的和他的Ai人在旁有川河的田地小径骑单车追逐，一直到夕yAn西下，她为他摘了一朵金针花。

    晧光第二次感受到网路确实影响到了自己生活的瞬间在某天他八点多从阿嬷那里回来，一开门他家老母就使过来一窜复杂的眼神：「我看到你脸书的发文了，那是怎麽回事？」

    「离我们家不远，就在下坡田旁边那里的阿嬷。」在他决定用本帐发文的那天就料到会有如此这般场面，因此晧光并不介意。

    然而不晓得是不是他口气轻得像是个局外人，又像他才是这里的过客、家只是一个客栈，以往总是开口厉声的老母这回闭上了嘴，低头回到了厨房。

    在他要进房间时，隐约听见有人朝他喊：冰箱里还有剩菜。

    秀华阿嬷记得的实在不多，除了那些音乐之外，晧光只简单录了一个和婆婆的对话影像，前前後後剪下来也就十分钟不到。

    秀华阿嬷的歌声说实在的不错。那是晧光偶然得知的一个小资讯──原来年轻时的秀华阿嬷曾想成为歌手，原本他想继续打听，然而这个话题很快就被跳过，不晓得是秀华阿嬷的有意还无意。

    这之後他也陆续收到许多讯息及资料，晧光都会把那些事情一一和他的上司秀华阿嬷报告，也把许多人寄过来的照片整理起来，有的是从秀华阿嬷描述所推测出的当年景象照，然而多数被上司摇头否定，只有偶尔几张她会皱着眉说好像有点印象。

    那大概是消息放到网路上後的一个月，晧光照往常从田地回来，那时大概是下午五点，yAn光已经染上橘hsE调，秀华阿嬷就在田舍旁的凳子笑着朝他望来，顺手拍了拍身旁还空着的位置：「你真好啊，愿意帮我整理田地，记得之前好像也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人会过来帮我，但最近都没见到他。」

    「真的啊。」晧光笑了起来，顺着婆婆的邀约坐下擦汗：「没关系婆婆，那就换我来帮你啦。」

    在秀华阿嬷第七次忘记关瓦斯炉时，晧光终於强烈意识到他们的行动得加快了。

    似乎已经不是顺着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的问题，他开始从许多人投寄过来的信息中加以调查，一个个参考文献又去b对，甚至和几个有相关背景知识的寄件者进行往来，然而尽管他们已经逐渐锁定阿嬷当时的生活地点，在确认时却因为老人家的记忆力实在无法JiNg准核对上。

    一日，秀华阿嬷再次翻出那些信封，这是晧光第四次见到它们，他想那或许是一个周期，到了某段时间秀华阿嬷就会想起、然後把它们全数拎出来清点。

    只不过每次状况不一，或许这回她会知道这些信件是自己所写，下一次她又会完全不晓得它们是从哪里出现，因此她会质问晧光是不是偷偷把这些东西塞进cH0U屉，甚至要把它们扔掉。

    然而这还是晧光第一次见到秀华阿嬷掉下眼泪。

    他立刻抛下擦桌子的抹布，两只手往衣服背後草草擦乾，又拎了包卫生纸坐到阿嬷身边。

    「家彦啊。」秀华阿嬷用食指缓慢经过上头已经模糊的字迹，晧光甚至不晓得她是怎麽读出来的，但他确实听见了“家彦”这个名字。

    秀华阿嬷只是悄悄掉泪、没发出太大声响，最後她将信纸按入x膛，好像要往心脏那里塞去。期间，她喊了好几声家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