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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方寸大乱(剧情章) (第2/2页)
坏掉了。 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方寸一直有意去遗忘那些痛苦的回忆,她其实已经记不清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她只能想起,那个总是戴着眼镜,纤细得甚至有些阴柔的少年,红着眼眶一把抱起她,推开周围的人就要带她走。 有很多人在拦他,方寸从未见过那个像水一样温文尔雅的方予深那么愤怒,他大声嚷着什么,似乎还挥起拳头打了人。 事情被闹得很严重,警察来了,方市长和妻子也来了。方予深的母亲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他一耳光。 她是A市有名的女企业家,性格极其强势,对方予深的管教也一直很严厉。这一巴掌把方予深的金丝眼镜都刮到了地上,一侧镜片摔得粉碎。 人群散去后,方予深把她护到了身后。方寸依稀记得他们说了很多话,最后方予深就在医院的走廊给自己父母跪下了。 然后方寸就被带回家了。 方寸不知道方予深为了带她回家后续又挨了母亲多少打,但方寸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方予深就是她的全部了。 她越来越喜欢他,可上天却又对她开了一个玩笑,短短两年后,在继母邓明月日积月累的怀疑下,方寸被基因检测机构鉴定为方世平的私生女,她和方予深从收养关系的义兄妹变成了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一个是新上任不久的市长,一个是母婴行业的领航女企业家,多年前收养的女儿其实是私生女这件事实在太过荒唐离谱,介于两人都不愿让自己颜面扫地,也无法舍弃对方显赫的地位或金钱,方寸的身份成了只有这个家才知道的秘密。 之后方寸就被送到外省去上高中了。她之前被喂了太多镇定的药,脑袋有点木了,外界的事情很难让她感受到喜怒情绪的波动,这就使她不得不去追求一些新的刺激,比如醉酒、吸烟,在舞厅彻夜筋疲力尽的狂欢,或者性事上的暴力。 偏远的寄宿学校看管很松,没人管她,方寸也就更是放肆起来,第一个学期还没过完,她就把自己喝到酒精中毒晕倒在凌晨的街边。 好心的路人把她送进了医院,医生用她的指纹解开了手机,空荡荡的通讯录里就只有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在A市上大学的方予深连夜跨了几个省过来照顾她,他meimei除了身体出了问题外,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太好。方予深和导师请了两周的假,也因此耽误了一门重要课程的期末考试。 方寸半躺在病床上调笑他:“哥,你期末挂科了,回去又要挨打了。” 她似乎只有在哥哥面前才像个正常的、会说会笑的人。 方予深皱着眉头给她喂了一口粥:“几下藤条而已,我早就习惯了。”他停了一下,盯着她继续说道:“如果你需要,我就一直留在这陪你。” 方寸把脸别过去:“别跟我开玩笑了。” 方予深又把粥喂到她嘴边:“我没开玩笑。” 方寸轻轻笑起来:“呵…那你就是疯了。”最后她还是张嘴喝了他的粥。 他怎么不是疯了呢? 他现在能对着她说这种话,等他回家面对母亲那条被假肢磨得血淋淋的腿,他还能说“他会一直陪她”吗? 在他还是婴孩的时候,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邓明月为了保护他被卷进车轮下,被大货车生生压断了一条腿。 当时铺天盖地都是歌颂母爱的报道,邓明月公司的母婴产品销量直线飙升,同时,邓明月也正是用这条断腿,束缚了方予深整个人生。 邓明月一心想让儿子从政或经商,可方予深却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绘画的天赋和痴迷。他其实很想去学画画的,可每当看见母亲那条空荡下垂的裤管,他就再也无法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随着他慢慢长大,每当邓明月觉得儿子有一丝反抗的心思时,她都会用那根藤条狠狠地责打他,然后让他跪在地上替自己安上或者拆下那染着血的假肢。 或许方予深那时强行把方寸从精神病院接回家,就是他今生唯一一次违逆他的母亲。 方寸并不指望,也不希望哥哥再为了她而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毕竟最后他还是会屈服于母亲道德上的强权,痛苦的还是只有哥哥他自己。 可每当遇到难以入睡的深夜,或者在飘忽朦胧的醉意里,在她眼前浮现的,却还是哥哥的脸。 可是,如果明知看不见未来,那还要开始吗? 他们是兄妹,对外是名义上的兄妹,实际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仅此而已。 方寸强迫自己停止了思考。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哥哥毕业后开始接手母亲的公司,方寸也努力考回了A市本地的大学。 方世平后续得了一场大病,方寸却突然一改往常,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照顾着。方世平本来也上了年纪,再加上方寸表现得如此贴心,让他不禁心生愧疚,只能拿出许多钱试图弥补。 方寸理所应当地拿着他的钱大肆挥霍,去吃,去玩,甚至慷慨地撒给夜店的牛郎。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不管怎么说,她再也不想过上小时候那种到处捡垃圾吃的日子了,自从考回了A市,她一直忍气吞声,装成一副委屈又乖巧的模样,就只是为了能继续留在这个家,拿到这些钱罢了。 更何况,这个家里,还有哥哥在。 就算没有钱,能多见见哥哥也是好的。 方寸曾经以为,只要他不娶,她不嫁,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直到今年初春,她从家中保姆那里得知消息,她哥哥订婚了。 就在今年八月份。 方寸的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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