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_1冬去春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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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冬去春来 (第1/1页)

    朋友们,好消息,我的身份暴露了。

    我身兼数职,是凌霜认证的亲信兼泄欲工具,也是在凌霜走歪路后,被警方招纳收买的线人,俗称“黑线”。

    为争取早点出狱开个水果店,我搜罗罪证,通风报信,捞捞雷子卧底警察的黑称救救急,搞搞破坏助助力,配合条子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结果,我确实没蹲号子。我这号直接没了。

    满月吊在高空,像一颗暗淡无神的眼球,散漫地望向积雨的大地。

    秋风瑟瑟,雨后空气清新。关押、刑讯反骨仔的牢房除外。

    我衣不蔽体,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臊味,心情却异常放松。

    凌霜让保镖们把我从刑架上放下来,再重新用地面的锁链和镣铐固定四肢。

    当牢房里只剩下我和他时,他戴好手套,摘掉我的口枷,拎起我的头。

    “为什么出卖我?”

    凌霜笑意盎然,用一种类似撒娇的语气轻声说,“是报复我出轨吗?”

    “我们两个在一起很久了,很难不厌倦吧。现在扯平了。哥哥,你是不是该向我道歉了?”

    按照凌霜的要求,我被两三个或者四五个男的强jianian了。

    凌霜最清楚我的理想型,故意唱反调,膈应我。按摩棒们形态各异,最大的共同点是:和我本人撞款,和我有些私仇。

    虽然经过今晚这一轮,我的右腿也彻底报废,但对方数人均有不同程度的挂彩。

    思及此处,我非常骄傲,气血翻涌,射出一口色彩缤纷的痰,喷到凌霜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我喉咙里残留着血和jingye,这下总算是舒服了。

    我边喘边笑:“…艹……报复?道歉?cao你大爷的…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脏东西…咳……要不是为了完成……为了他……咱俩早就一刀两断了。”

    闻言,凌霜松手,起身,抬脚,鞋尖踩住我失去指甲盖的手指碾了碾。

    仿佛能听见甲床嫩rou滋滋的挤榨声,我咬紧牙关,最后一次仰头望向凌霜。

    他唇角的弧度消失了,也可能没有。房顶的照明大灯雪亮,烤得人心焦。再加上被抓住的时候,我后脑挨了几闷棍,最近半个月始终看不清距离比较远的东西,不太确定。

    “告诉我,你的上线是谁,你们的联络方式。把这个诱骗你、教坏你的人钓出来或者交代一些有用的消息,我会考虑保住你这条贱命。”

    凌霜轻蔑地笑了一声,“别继续犯蠢了。你和那些正经的卧底有天壤之别。你对他,对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沉默片刻:”……小霜。”

    听我这样叫他,凌霜停顿一下,单膝跪地,俯身凑近我的嘴。

    瞬时间,我猛然张口咬住凌霜的耳朵,直到牢房外的保镖们闻声赶来,制服我。

    “我会像过去十年,保护你那样,保护他。”

    我吐掉嘴里的血rou和一颗牙,声音沙哑,“滚吧。”

    对不起,各位,我吹牛逼了。

    我的上线,代号“spring”,压根用不着我保护。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这三年,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络方式,一部由情报调查科研发的手机,也被我销毁了。

    身份暴露前一周,耐不住我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装疯卖傻,我的上线终于同意我的恳求,约我在线下见面。

    尽管他和我臆想中的模样完全不同,但我还是非常高兴。

    电影院里,我坐在他身旁,笑着夸他戒指上的钻石很大、很闪。

    我祝他新婚幸福。

    “谢谢。”他鼓励我,“长嬴,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要赢了。”

    我叫陆长嬴,从小学到高中的绰号都很固定,毫无新意,叫“苍蝇”。我今年24岁。

    我的赌鬼爹在逃债路上被卡车撞死。我本以为“长嬴”谐音“常赢”,不仅是特别迷信的名字,还充满恶意地用我畸形的身体碰瓷广大女性同胞。

    但我的上线改变了我的想法。他告诉我,嬴通盈,万物丰沛,生机盎然,长嬴是夏天的意思。

    可我还没吃到24岁的第一根冰棍儿,就死了。

    我封号时,有销路的器官全没了。我双目失明,看不见传说中的走马灯。

    冬雪消融,牢房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陪伴我的只有无数苍蝇和一位医生。

    医生是我朋友。他能带着监听屏蔽器,蒙混过关,说明此刻的凌霜已经自顾不暇。

    我终于坚持到了这一天。

    我低声交代几件事,又笑一笑:“明泽,谢谢你。”

    魏明泽懂我。于是,在恼人的苍蝇嗡鸣声中,他又送了我一件无比珍贵的礼物:长久的安眠。

    我嗅到奇特的花香,意识逐渐消散,整个人都像漂浮在柔软温暖的风中。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点一点垂下头,喃喃自语:“……春天…是不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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