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紧_晚了,忘不掉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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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了,忘不掉了 (第2/2页)



    我摇摇头:“谢了,不过没什么可说的。”

    “你就嘴硬,我还不了解你,”林业叹了口气,盯着我看,突然凑过来一把拿过来我膝盖上的烟盒,“我cao,江赝的?你在这睹物思人呢。”

    我把烟盒夺回来,扔回了口袋里:“一会扔。”

    林业笑了,又自觉不合时宜地收敛住:“唉,正儿,你还喜欢他吗?”

    我的答案被沉默替代,于是林业重重叹了口气后侧过身抱住我。

    “你知道我这人嘴笨,不会安慰人,但我就是想说,正儿,这不是你的问题,所以你别难过,唉也不是,难过一会也行。不过完事咱们就照常好好生活,把他忘掉,以后还会遇见更好的。”他拍着我的后背,笨拙的手法粗糙但温暖。

    我突然想起江赝临走前留下的那句“好好生活”,以及我们并不美好的最后一面,轻轻说道:“晚了。”

    “什么?”他松开我,冷得搓了搓手指。

    “忘不掉了。”我认命地说。

    或许是夜色过浓掩盖住所有光明,又或是摇摇欲坠的身体拼凑出几分脆弱,我在这一刻开了口:

    “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他离家出走来的这儿,挺巧的,那天我妈给我做了一盘饺子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他昨天给我过生日,给了我一枚平安扣,他其实没见过,但这个跟我妈的那个特别像。”

    “他代替不了我妈,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但林业你知道吗,他们都给了我家。”我的声音很低,自嘲地笑了笑,“我昨天跟他说留下来吧,我就知道,我离不开他了。”

    “只不过,我一个都留不住。”

    林业愣了半晌,过了会我听见吸鼻子的声音,他再一次抱了过来,脸埋在我的外套上。

    “唉,你他妈哭个屁。”我叹了口气,这货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

    “怎么就没家呢,大不了……你来我家,我爸妈都特喜欢你……”林业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都把你当家人看的。”

    “我知道,”我挤出笑容,拍了拍林业的后背,“谢谢,真心的。”

    “那你们怎么办啊,我们把江赝追回来吧,他其实挺好的,真的,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以后比原来快乐多了,前几年阿姨走了以后……你都成什么样了,”林业放开了我,“我刚没敢给他说好话,怕你恨他……”

    “我没恨他,我只是,”我想了想,承认,“越界了,贪心了,想要的更多了。”

    “那,那你们就这么彻底分开了?他也没法留下来,你也没法去他那里,怎么这么难啊……”

    我忽地一愣神,就连林业后面又说了什么都没太听。

    直到他站起身跟我说要回去取纸擦鼻涕,我才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有些机械地跟了回去。

    他拿过纸擤完鼻涕就要往出走,意外地看到我进了屋:“你进来了?咱俩不再唠会儿?”

    “不唠了,”我抬眼看了时间,凌晨四点多,“你上哪睡,床还是沙发?”

    “沙发就行,”林业很是担忧地看我,“正儿,你别一会又自己出去,这次我肯定报警。”

    “放心,不走了。”我一直盯着林业在沙发上躺好,才脱了外套走回房间,倚靠着门出神。

    刚刚头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令我感到恐慌,那是我一直回避却深信不疑的话题,几乎被我奉为颠扑不破的真理,刻印在我命运的脉痕上——我走不了的。

    但林业说出来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念头,甚至在未考察其可行性前就已试探性地品尝到了喜悦。

    如果……我去找他呢?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有以后。

    “你回答的是能不能,而我问的是想不想。”

    “如果什么都不用考虑,你点头就可以走,你想不想走?”

    “那江赝呢?不是你朋友么?他问你你肯定会回答的吧。”

    我突然想起孟洋河咄咄逼人的质问,只是当时被发现和江赝的关系占据了我更多的注意,以至于我并没有过多思考这些话,和它们背后所引申的含义。

    你会么?我问自己。

    你生长在哪里,他出身在哪里,你们本该这一生都不应相交的。他说的很对,有时候相遇就够幸运了,你还奢求什么呢?

    你真正了解他么,他又真正了解你么,你们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般玩了场恋爱游戏,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你有能力自己独自生存么,又以什么资格进入他的生活,你敢笃定他接受你的到来,而不是成为一种负累和麻烦?

    我不确定。我不知道。

    天光熹微,不声不息地落至我脚前,我后退半步,困在了无解的长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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