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年假（二） (第2/4页)

不管我怎麽掏就是找不到我的蓝芽耳机，我不会没带出来吧？！

    一声弹指传来，周围就像是被按下静音，所有摊贩的叫卖声、引擎声、喧哗，全都降到一个不仔细听就听不见的程度，我抬头朝身边看去，敖玄拿过我的背包整理好挂到肩上，再顺手拿走了我手臂上的塑胶袋，让我手上就只剩下那一杯椰果青。

    「要不要顺便买午餐？」

    「嗯……我想先逛一下康○美。」

    顶着敖玄困惑的目光，我踏进那个我曾经以为永远不可能涉足的地方，并且忍着羞耻跟眼花，走到化妆品区。

    我被魅铃抱怨不打理外表很久了，虽然我以没有要出席社交场合为由没理她，但既然现在要出席社交场合了，终究……是得化妆的吧？

    「哥，我是不是还是化个妆b较……」我拿着某个品名叫粉底霜的蓝sE玻璃小圆罐转向敖玄，他一脸见鬼似的离我五公尺远，彷佛我被什麽东西附身一样。「……躲那麽远是跨丢鬼逆？」

    「不，为兄只是没想到你会在意外表。」

    不要讲得我好像很邋遢一样！

    白了敖玄一眼，但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我看了下手里的粉底霜，扬着疲惫的笑容，将东西放了回去。

    果然还是之後再说吧，真的，之後再说！

    「还是算了，回家吧。」仅仅五分钟，我花了三十分钟鼓起的勇气在五分钟内就被药妆店彻底消耗完，并且我觉得自己有种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去的感觉。

    敖玄似乎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快步跟上後yu言又止了一会，直到在等面线羹才开口：「雪儿，你长得不难看的。」

    我觉得我难看，谢谢！

    我承认我对自己的长相蛮自卑的，额头高又宽阔、眉毛又宽又散乱……反正我对我这张脸从来没有满意过就对了，因为外表被取笑更是习以为常，反正我就丑，就算长得跟敖玄很像也没用，敖玄是很帅气很好看，但那个五官装在我脸上就是怎麽看怎麽丑！还凶！

    似乎察觉我不想多说，敖玄也闭上嘴，我从身材纤细匀称的老板娘手里接过面线羹，这位老板娘年轻又漂亮，就算肤sE并不白皙，但皮肤光滑饱满，只有颧骨上几点小小的雀斑，但这间店从我这一世有印象以来就一直开在这里，这位老板娘还有一个b我大好几岁的小孩！

    明明就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怎麽能看起来像是才三十岁一样？

    「就算我是一只蟾蜍，您也不会觉得我丑吧？」我边咀嚼椰果边吐槽，但敖玄却一脸认真的点头，我cH0UcH0U嘴角，这不就像是在认同我真的丑得跟蟾蜍一样吗臭直男！「……算了，总之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化妆啊……感觉去请魅铃教我的话会弄得更糟，毕竟铃的五官跟我完全不同……还是我先自己买些基本的东西回来，然後看影片教学试着画看看？

    嗯，那就这样，我连牵涉法则的时空摺叠理论都能推演了，区区化妆而已，难不倒我的！

    龙族领地，山海泽。

    老师，今天不上课吗？我抬头问着悄悄将我带出煌鳞g0ng的青年，他一头漆黑长发跟敖玄很像，但肤sE白得多，是白得像是雪的那种，深sE的双眸似乎是黑sE。

    但他侧首看着趴在他肩上的我，yAn光斜斜照入他的长杏眼，从他眼底折S出沉静的紫光，他的眼睛其实是非常深邃的紫sE，b任何紫sE宝石都还美丽，那双眼睛微微弯起，清浅而柔和的五官线条，g勒出世间最温柔的笑容。

    自然是要的，今日为师要教公主的事情可多着。老师一手拨开矮树丛跟遮挡视线的树枝，一手护在肩上，很小心的不让我被树枝刮到。到了！

    跨越最後一道树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湛蓝如海的湖泊，远处就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倒映在湖里，湖泊宽广无边，衬得无b壮阔，这里是龙族领地中的着名水域——山海泽。

    今日为师要教公主的，就是尽情的玩乐。青年侧着脸，被日光的Y影遮去了半张脸，只剩下那双眼睛温柔得直入人心。公主，龙族百年方长一岁，您更是成长不易，何况空灵根的记载自上古以来已有百余例，无一像您这般，以此身一手颠覆力者即王的定律，您的存在是如此稀有、珍贵。

    可b起此等成就，为师更希望您能拥有快乐无忧的童年。青年用无b温柔的嗓音说着，蹲下身让我碰碰冰凉的湖水、让我看水面下窥探的青鱼，甚至於是下水去踩踩，似乎一点都不怕身长才刚刚超过半公尺的我被弄丢。怎麽可能不怕呢？可即便担忧，为师亦不能以此为由，阻挡您的脚步。

    公主，就算旁人皆将您当做孩子，也无法否定您与他们相同、皆不断在成长，甚至成长得b任何族民都快的事实，即便微臣为师、为长，也只能看着您不断成长、强大，终究也需要放手，看您终有一日成为足踏祥云、蔽日遮天的苍天巨龙。青年……老师一点也不怕衣服被湖水浸Sh，在湖畔缓缓坐下，我看着水面不断接近，直到距离剩下半个拳头左右才停下，而老师的肩膀以下全浸在水里。为师也终有一日，必须接受您再也不需要为师、不需要任何人守护的事实，并放手看您渐行渐远，离开为师触手可及之处。

    虽然能恣意的拍打湖面，将冰凉的湖水甩在身上，但我感觉老师的心情明显低落，即便他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龙族的寿命平均长达五千余年，如果修炼有所突破，甚至能够活上数万年，就算我身为空灵根，真的活不了多久好了，在有太上祖的情况下，也至少有千年的寿命，离别并不会来得如此快速，那他为何这麽早就在为此叹息？

    自觉无法理解老师的心思，我没有回话，只是憋气滑入水中，老师的黑发在水中散开，晶透苍白的肌肤在波光之下显得更加苍白，隐约能看见底下苍蓝sE的血管。

    老师不是人类，也不是龙，这我早已知晓，却始终没能看出老师究竟是什麽种族。

    今日这样，公主觉得开心吗？

    但在老师出现之前，似乎从来没人问过我开不开心。

    ……开心。

    场景倏然转换，地府，枉Si城门，奈何桥前。

    让我见公主！拜托，只要一面就好，让我见那孩子……黑发青衣、肤sE异常白皙的青年使劲敲着城门，让牢固的城门发出沉闷的轰鸣，我与崔府君伫立在城楼上，看着底下已经哭喊数日的青年。

    他的手抓在城门上，深青sE的YeT沾染他的指尖跟掌心，但他似乎毫无所觉，只是双手握拳继续捶打城门，见城门依然文风不动，缓缓的、无力的跪坐在门前，用满是青痕的手摀住脸，发出无声的悲鸣。

    我听着青年压抑的哭声，心头彷佛千刀万剐，悄悄的扶着城垛，探出头去，青年跪在门前哭了一阵子，忽然一头撞上城门，我忍不住倒cH0U一口气，但他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狠狠的撞着，彷佛这样就能让城门打开，但城门除了发出更加沉重的响声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蛇鸣似的嘶吼从底下传来，吼声里满载着痛苦跟悔恨，他疼得彷佛心脏被y生生刨去、彷佛他失去的是他的生命，而不是别人。

    在地府的这段期间，我看过敖玄来闹、王冷胭来吵，但哭得最撕心裂肺的，当属此者。

    下去吧，休息时间结束了。崔府君的嗓音冰冷而平淡，我点点头，转身跟着崔府君走下城楼，m0着x口，那里头一阵阵的绞痛，但那早已经什麽都没有。

    现在的我已经是一抹游魂，没有脾肾心肺，已经没有的东西，又怎麽可能会疼？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老师错了，你见见我好不好……经过门後，青年的嗓音依然不屈不挠的传来，我忍不住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