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实习（一） (第1/4页)

    20实习一

    腥红的天空、漆黑的土地、周围荒凉的没有一点绿意，还有浓厚的硫磺味，很显然的是我之前看过的地府……至少这里很明显不是人间。

    我还在做梦吗？

    但我能自己起身，手脚也是我自己的，绝不是陷在敖雪记忆里的情况，既然如此，我怎麽会在地府？地府是Si者居住的地方，我这是Si了吗？怎麽Si的啊？好歹让我知道一下Si因吧喂！虽然先前就被道君说过有过劳的问题，但我也才十八岁，不至於因为区区过劳就翘辫子吧？

    呃……不明原因的过劳再加上长期失眠，最近更变本加厉，听起来是蛮危险的。

    周围是一片Si寂，风刮过乾枯的树枝发出Y凉的沙沙声，一般来说应该是挺让人不安的，但我反而很淡定，甚至有点怀念。

    不不不，这是敖雪在怀念，不是我。

    朝四周张望了下，我本能的抬脚朝某个方向走去，脚步坚定而快速，先是湍急浑浊的河水出现在视野中，接着一道绵延的城墙逐渐升起，最後横跨整个河面、苍白古旧的白sE石砖桥映入眼帘，我猛然间有些鼻酸。

    心头被怀念跟喜悦反覆冲刷，我发现这是归属感，人间的家没有给我这种感觉，墨老师也没有，那个身为龙神的太上祖更没有，我却在这个Y曹地府感受到了。

    唯一让我有归属感的地方竟然是Si亡，我不知道该为找到自己的归属高兴，还是为自己唯一的归属是地府感到悲哀。

    明明身边的人对我都称不上差，墨老师更是极尽所能的在对我好，为什麽我对他的感情甚至不b地府深厚？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我一面思考这个问题，一面缓缓走向桥头，不出所料，桥上就如同我在敖雪记忆中看到的那般，刻着「奈何」二字。

    奈何、奈何，世事奈何，终过奈何。

    就在我要踏上桥面之际，一声怒喝传来，我茫然的朝声音看去，那是一名目测一米八左右、身材健壮，头带黑sE羽冠的黑发男X，苍白的脸在额间、两颊与下颚都有类似泰雅族的战士纹面，五官却b较接近汉人，而不是南岛语族，眼睛则是晶莹剔透的紫，像紫水晶。

    「臭丫头，小小年纪的在此做甚？还不回去！」男子的嗓音饱含怒气，但我却什麽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看着他，又转向了地府大门。

    我突然有种只要冲进去就什麽事情都解决了的感觉，但理智知道我不能这麽做，就算这麽做了，问题也还是在那里，并没有解决。

    我不是敖雪，也还没Si，我回不了家。

    地府里有我努力过的痕迹，我的所有成就都在那里，我的努力在那里都能正常的开花结果，无关乎身份地位，就只因为在地府的我足够努力。

    没有心力理会男子，我被自己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只能在桥边缓缓蹲下，双手环抱着膝盖，眼眶止不住的酸胀热痛。

    我听见自己嘴里发出极其难听、低沉又破碎的低呜。

    男子站在桥面上沉默了一会，半蹲下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拍拍我，我自知一个长相这麽凶狠、身形又这麽雄壮威武的人哭成这样实在难看，而且也很吵，因此我没让自己失控太久，随即用衣袖粗暴的r0u掉眼泪……话说回来，原来鬼魂也能流眼泪吗？

    目前看来，敖雪的记忆里没有太多哭泣或哭闹的画面，我也不太在人前哭，更何况是哭成这样。

    「丫头，怎麽啦？」男子有些别扭的放柔语调，我只是摇摇头，虽然还是蹲在原地，但已经把那个很可怕的悲鸣声止住。

    「不想说也无妨，祖爷爷有大把时间等你。」男子说话的语气很熟悉，但这个自称又与龙神不一样，b起龙神殿下，这名男子给我的感觉更加亲切一些。

    眼前又闪过几幕画面，我攀在男子肩上，而男子在与一名白发少妇人吵架，男子与少妇之间是一锅正在翻滚的r白sE浓汤，还飘出些许类似豚骨高汤的香气。接着我脚下一滑，往汤锅坠去，还瞥见男子很激动的对少妇……b中指。

    其实Aib中指是家族遗传吧？

    即便即时被从汤锅里捞了出来，没让孟婆汤变成炖龙汤，敖雪还是丧失了记忆，而男子与少妇被赶来的冷面纶巾男子大骂了一顿，接着把敖雪带进枉Si城安置。

    画面淡去，我抬头看着那名自称祖爷爷的男子，在敖雪记忆里，祂目测大概是三十多岁，而祂现在依然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连眼角的细纹数量都一模一样。

    我似乎知道祂是谁、叫什麽名字，也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称呼祂，但我从来没有照祂想要的那样称呼祂过，我总是喊祂……「焱前辈。」

    男子的表情瞬间变成失落。

    「焱前辈，我想回家。」无视男子的失落，我缓缓抬手，朝祂身後指去，男子敛起表情，眉头微微皱起，眼底尽是复杂。「我想回家，可我不能。」

    想回地府其实很简单，只要跨过奈何桥就好，但我知道我不能这麽做，因为yAn寿未到，而且校内还有太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就算我Si了，不用面对了，问题也还是在那里，不会解决，就只是卡着而已。

    而且墨老师有毅力等我投胎等七百年，我相信要他再等一次七百年他也甘愿。

    「丫头……」这下反倒是男子一下红了眼眶，那是一声即便没有名字，却充满感情、直煨进心底的呼唤，让我好不容易镇住的情绪又有点要溃堤的感觉。

    但我不能，我得先Ga0清楚我要什麽，过去我想把自己跟敖雪切割乾净，但现在我无法找出一个非常明确的分水岭来划分我跟敖雪的差异，当界线已经模糊到几乎没有的时候，我也无法判定哪个是敖雪，哪个是我。

    我只能选择接纳敖雪的存在，承认我就是敖雪，而敖雪也是我。

    「我该走了，焱前辈。」我率先起身，抹把脸往桥下走去，桥下h泉水浑浊不堪，又称九泉，在道教中为九泉之一，主摄山JiNg鬼魅，也就是俗称的魔神仔。

    然而实际上，h泉通九泉，九泉一脉相通，发源於天庭崇山，流通天、地、人三界，也是Y差往返人间与地府的出入口。

    「丫头。」在我要踏进h泉之际，焱前辈喊了一声，祂满脸的不舍，又有些骄傲，像个看见小孩长大要自立门户的父母，表情相当矛盾。「别太早回来了，祖爷爷时辰还多着，不急。」

    「……嗯。」轻轻应了声，我看着祂，缓缓退入水中，h泉水不冷也不热，看似湍急却冲不走我，我甚至没有多花力气站稳脚步。

    灵魂不需要呼x1，因此我看着焱前辈，仰头躺入河中，任泉水淹过我的口鼻，将我灭顶。

    沉在水中，我彷佛听见无数细细柔柔的声音，问着我要前去何处。

    「去我该去的地方。」

    猛然睁开眼睛，头顶上明亮刺眼的白光让我皱起眉头，眼熟的圆润nV子手上拉着一块白布，看我睁开眼睛先是一愣，接着……继续把白布往我脸上盖？！

    「是在哭逆？我还活着！」抬手扯下白布，我把布扔到程伶彦头上，无视学姊哇哇叫着挣扎把布拉下，自顾自的下了床，看了眼自己身上眼熟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