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向珩生说的是。 再见。 (第1/1页)

    顾简霄被海水打湿了头发，身上藏着一股子大海的味道，从海浪中出来的时候，有意无意往沙滩上看去，没看到向珩生，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想也没想立刻停止了冲浪，急匆匆地往沙滩上走去。

    ……

    “这里人挺多的。”向珩生笑着对祈年说道。

    祈年拘谨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同顺着石阶，走上了巨石。有不少游客在上面打卡拍照，向珩生看起来很开心，跑着来到了石头的边缘，吓得祈年赶紧跟上去。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和顾简霄是什么关系，生怕出个意外，会被顾简霄讨厌。

    “你别走那么近！很危险的。”这时候的祈年倒是不拘谨了，声音响了不少。

    向珩生一顿，听话地停了下来，还退后了一步来到了祈年身边，带着笑意地说道：“知道啦。”

    祈年松了一口气。

    “真的好好看！”高处的风很大，向珩生一手按着自己的帽子，一手指着远处，兴奋地说道，“你快来看！真的像云！”

    可能是被向珩生的情绪感染了，祈年抬脚靠近了几分，然后就看到了海浪拍打石头激起的巨大的浪潮。

    向珩生笑着观察着四周，如果看得仔细点，就可以看到向珩生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流淌着奇怪的目色。他领着祈年来到一处没有石头的地方，眼前的海平静多了，偶尔卷起来的浪也是小小的一团：“这边没有石头，浪小了好多。”

    祈年看着眼前精致的少年，心里情不自禁地想着：难怪老板会喜欢。

    祈年看得认真，向珩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你会游泳吗？”

    祈年一愣，没能反应过来，随即点了点头。

    向珩生笑眯眯地说道：“那就好，这里有点高，我要是掉下去了，你记得救我。我可不会游泳。”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甚至让祈年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呆呆地看着向珩生，眼前的人一脸无害，眼里蓄满了暖暖的笑意，刚刚那种怪异的感觉顺着向珩生温和的眼神瞬间就消失了，祈年收回视线，抿了抿唇，全当向珩生在开玩笑。

    然后他缓缓答道：“好。

    两个人站在岩石上眺望着远方的海面，不知过了多久，向珩生忽地朝着祈年看了过来，没有预兆的离祈年近了几分，祈年一愣，本能的退后了一步，然后他看到向珩生的手正用力地捏着自己的衣角，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过了几秒，祈年听到向珩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简霄？”声音很轻，像是怕冒犯到眼前的人，说完压了压自己的帽子，挡住了自己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你在沙滩上，看了他好久。”

    没有比被暗恋对象的对象抓个正着更让人心惊的事了。

    祈年手心出了汗，下意识地去否认，说出来的话疙疙瘩瘩，结巴得不行。

    气氛有些尴尬，连带着海风都带着窒息感。

    两个人无言了几分钟，向珩生一直没说话，用脚在地上比划着什么，然后他抬起头眯着眼睛朝着烧烤架的方向看去，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了顾简霄走到了烧烤架边，向珩生忽然笑出了声，一双眼睛干净清澈地看着祈年：“别紧张，逗你玩的。我看不太清，那个人是不是简霄？”说完指了指。

    祈年没有因为这话而轻松，反而更加紧张了。他转身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顾简霄急匆匆地往他们这个方向走：“老板正在往我们这边走。”

    “这样啊，那我们走吧。”向珩生松开了按帽子的手，眼神暗了几分，两个人刚想走，海风突然变大，下一秒帽子没有预兆地向后飞去，白色的头发，病态的肌肤，同别人不一样的眼睛，全部暴露在刺眼的阳光下，向珩生只觉得视线全然模糊，被阳光刺得流出了眼泪，只能狼狈地眯着眼睛以此减少难受。

    “我的帽子！”可即便这样难受，向珩生还是下意识伸手地去拽飞出去的帽子。

    “小心！”

    向珩生一顿，紧接着脚下一滑，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向后坠去，所有的一切开始腾空，耳边有急促的风，身上还有海水溅起来的冰凉感，他什么也看不清，却能感受到有人同他一起跳了下来。

    向珩生整个人撞进海面，身上迅速传来了剧痛，像是有东西把五脏六腑碾碎了一样，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向珩生恐惧地挣扎着，整个人扑腾在海里，窒息感，潮湿感，被水团团围住的压迫，让他痛苦地张大了嘴巴。

    他实在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觉得挣扎地越厉害，下沉得越快，海面也越来越远，那一束模糊的阳光越来越不清晰，变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忽然那团错乱的白光开始动了起来，眼前的那团乱七八糟的光线突然被分的错乱，不规整地向四周散开了。

    向珩生还在下坠。

    不知道到过了多久，好像也没太久，腰肢似乎被人拽住，然后被一股力量向上拖拽着……

    “你醒醒！快醒醒！”祈年拍打着向珩生的脸，企图叫醒他，海浪一重接着一重，祈年带着昏迷的向珩生在海面沉沉浮浮，巨石上有人在喊落水，有人再喊救命，非常吵。

    祈年一手揉着，另外一只手划着海面，企图绕过石头朝沙滩游去。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你醒了！别害怕，我马上可以……”

    还没说完，祈年怀中的人开始剧烈地挣扎，像大多数的溺水者一样，死死地攀附着能拯救他们性命的浮木，疯狂地向上攀爬。

    这个动作把祈年整个人按在了海里，岩石上的人激动地说着不要动。

    可向珩生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他只是不管不顾地按着唯一的浮木，想要以此浮出水面，想要以此不被大海吞噬。

    “别，别动，别害怕，我会……”祈年被呛了好几口海水，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救......救命......”向珩生没有理会祈年安慰的话，死命的压着他。

    那可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东西了。

    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短短几分钟，海面已经完全把祈年覆盖，巨石上传了顾简霄崩溃的声音，向珩生才掀起自己湿漉漉的眼皮，抬起脚狠狠地踹向祈年，因为水里有阻力，向珩生这一脚用尽了全力，让祈年痛得发不出声音，

    随着祈年的下沉，向珩生也沉了下去。

    然后祈年就看到原本恐惧万分地向珩生，一脸平静地再次抬脚踹向了他的太阳xue，一切来得太快，快到前后只是短短一刹，片刻的空白，僵直，让他失去了求生的最后一秒。

    他大脑昏沉，看着向珩生稳稳当当地漂浮在海底中，衣服和头发四散在四周像是海底里蛊惑人心的海妖，他的身后甚至有斑驳浮动的光，可祈年觉得可怕极了。

    心中恐惧一下子涨到了最满。

    这个人会游泳！

    意识在一点点涣散，昏厥的前一秒，向珩生对着下沉的祈年笑了笑，然后张了张嘴，水里出发出声音，但是祈年还是看懂了，因为只有两个字。

    向珩生说的是。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