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崩溃 (第2/2页)

也不曾介意过她没说话。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她缺乏同理心，所以一点感觉不到这些事情有什麽好介意的，但至少——至少她还像以前那样，很平常心的对待她。

    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这一日，在家瞳准备回家时，在大门口前，忽然转头看向曾艾琳，说：「对了，我明天跟後天放假。所以我明天早上就会过来，顺便带换洗的衣服过来，会在你这里住一晚。」曾艾琳缓缓点了头。

    「那就早点睡吧，晚安。」曾艾琳缓缓地挥了挥手。

    目送家瞳离开之後，曾艾琳把大门关上并上锁，接着慢步走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侧着身子，双眼看着房门。

    其实她隐约发现了，家瞳的双眼下开始有一圈淡淡的乌黑sE。曾艾琳不禁思考着。

    是因为要照顾自己的缘故吗？所以才会都没能休息好？而且，她的时间除了上班之外，剩下的空余时间都花在自己身上。即便她的X格有缺陷，但或许她也是有其他朋友要找她一起出去呢？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只能拒绝朋友的邀约什麽的……

    将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自己身上，真的好吗？她觉得，不值得。

    她不值得家瞳花这麽多时间。她想过好几次，如果自己也——Si去的话，家瞳有没有可能就没必要这麽疲惫？

    曾艾琳缩在被窝里，兀自思索着，感觉到了一丝痛苦。声音哽咽，如同受伤的幼兽，她缓缓开口。

    这一次，在她终於情绪崩溃的情况下，她最後说出了这些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许是过久没能开口说话的缘故，哽咽的声音中带点嘶哑。

    「……不、值得，啊。我真的、不值，得啊。家、瞳。」她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

    不是年幼时的亲昵称呼。那个称呼，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过於疲倦的她，不知觉的陷入了沉睡。

    在梦里，她就像是十七世纪的一位欧洲无辜nVX，人民被许多教会灌输着身边藏匿着许多象徵邪恶的巫师和nV巫，因此她被教会骑士抓捕，被人民送上火刑场，被教士们大肆宣扬着莫须有的罪刑。

    ——对nV巫的Si亡审判，便是以纯净的烈火吞噬nV巫的邪恶。

    手脚被粗麻绳索紧紧綑绑住，而失去了任何知觉。

    脚底下的柴火被燃烧，一GU炙热的温度不断从脚底向上延伸，难以忍受的热度，逐渐淹没她本身。

    最後，竟然感觉到一GU温暖。

    忽然之间，她贪恋起那份温暖。

    「喂！艾琳！喂！你到底在想什麽啊！艾琳！给我清醒一点！」

    有道十分耳熟的声音传进耳里，她艰难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她的脑袋浑浑噩噩的，眼皮却沉重的想睁开也睁不开，透过那道狭窄细长的模糊视野里，她似乎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

    紧皱的双眉，双眼里有担忧和不解的情绪JiAoHe在一起。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腕和双腿有一GU刺痛感以及冰冷，同时额头上似乎一抹冰冷的感觉。

    「艾琳！喂！你给我撑着点！救护车马上就来了！」那道声音与以往的平淡不同，虽然同样的冷静但依稀能听得出慌张，她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那个人情绪起伏这麽大的时候。

    最终，她还是没办法再专注JiNg神，昏睡了过去。

    当曾艾琳再度醒来时，第一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雪白，耳边还有心跳侦测仪的声音，脸上好像还挂着氧气罩。她神情茫然地看着天花板，隐约能嗅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大脑终於开始正常运作起来。

    我现在在……医院？

    缓缓转过头来，便看到家瞳正坐在窗边，手上仍然是拿着那本不离身的数独本，但是却偏着头，左手撑着头的看向窗外。

    她似乎看见了——高中毕业典礼那天的家瞳。

    在那个时候，家瞳正思考着些什麽，她一直都不曾了解过。而这时候的家瞳，又在想着什麽呢？

    曾艾琳试图开口，但声音却因为氧气罩而听着含糊不清，甚至音量小到听不见：「……」

    家瞳像是听见声音似的转过头，看见曾艾琳清醒後，立刻起身走到病床旁边：「有哪里不舒服吗？或是，哪里还在痛？」曾艾琳看着家瞳那张有些Y沉的脸後，一时间不敢说什麽，只是摇了摇头。

    家瞳按下旁边的护士铃後，说：「总之，先给医生检查一下。你现在的状况可能需要躺几天，我等一下再跟店长请假几天。」语毕，家瞳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点不稳定，深呼x1了一口气後，冷静一会後把椅子拉过来坐下。

    「……如果你是因为觉得自己是负担的话，那我必须和你强调，你不是负担。你不会是我的负担，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你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刚刚那些话你就给我听进去，给我记到脑子里跟心里。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了。」曾艾琳看见家瞳双眼里的认真，默默地点了头。

    「那如果你是觉得我给你带来了没必要的负担，你先给我听清楚，是我给你带来负担的话，你就直白、明确的告诉我。说不了话或是不想说话，就写字或传讯息给我。我看到了听到了，就会离开你，懂了吗？」曾艾琳愣了一下後，再次缓缓的点了头。

    然而，家瞳挑起眉头的看着她，一时也拿捏不定曾艾琳是真的有没有听进去。随後她深叹了口气後，双手抱x，无奈的说：「真是的，我可是还没泡咖啡给你喝啊。原本说好的事情没有做到的话，我会很不爽，非常不爽。而且，」家瞳忽然笑了一下。

    「我肯定要让你品嚐到，不喝第二次就会後悔一生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