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鳄_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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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 (第1/3页)

    他诞生于坚硬之钢,冰冷之地;初生时四肢孱乏,视野黏腻,所感所触只有新奇恐惧,与朦胧空白。

    “站起来。”

    前方声响,他循声而望,空白之中独有的明明暗暗,影影绰绰。

    响动持续,“咯嗒、咯嗒……”越来越近,温暖锁定他的下巴,钳得生疼,柔软的粗鲁揩掉他眼中的模糊。

    白色夺目刺眼,黑色尖锐立于眼前,毛发分明的腿靠着面庞,被迫抬高的视线相对,金色翻涌,撞上密不透风的红。

    “我说,站起来。”禁锢之手丢弃他的脸,绵软四肢唯唯诺诺,撑起这幅新生之躯。

    “很好。”红之主盯着他,打量、揉捏、赞赏。

    他却让那红色吸引,抬起手臂,脚步蹒跚,向前靠近。红之主略显吃惊,后退半步,遂又站立不动。他继续,手臂越过身躯,脚步绕行,直到眼前片片赤羽。

    贪恋地孩子竭力夺走不属于他的柔软,导致体力不支,但满足在抱着所见鲜艳,精疲力尽倒回坚硬之地,重新睡去。

    “呋呋呋……不错的开始,莫奈,记录下来。”

    强壮的双臂轻松搂抱那一团期望,高大的身影挺直背脊,离开白色表面。冰冷的机械臂在钢固合上之后启动,从天花板倾下,收拾囊膜,打扫残留在地的细胞凝胶。

    ……

    再次醒来已是天壤之别,白色被褥贴身舒适,天花板上是浓墨的蓝,像鲸鱼斑驳的皮肤在游动,灯光暖烘烘的。

    他惊坐而起,浑身赤裸伏于被褥之下,先前得手的红羽不知所踪!紧张四寻,直至看到第一次所见的人影立于门前,心心念念的红羽还穿在他身上,如获至宝般清醒!主动触地的脚掌不稳,身影歪歪倒倒向红色靠近,红色偏不如他愿,夺过他的手臂把他直摔上床!

    “给我老实呆着!”语气不善面带凶相,他察觉了不同的气场,却不理会,无知即无畏。

    伸出手臂想要贴身而上,对方不领情只把他脸朝下按在床上。

    “你给我听着,你不过顶着他的皮囊,甚至配不上他的名字!不要顶着这副脸做些白痴的行为!”

    那只火热的手掌离开他后脑勺半晌,他才改变了那扭捏的姿势,坐起身却见对方就在床边,一个意外诱人的东西放在一旁。

    对方拿过喷香的东西塞进他嘴里,本能地咀嚼,喜出望外!他吃光了那些令他满足的食物,贪婪的吮吸手指却被对方一把打掉!他不满,瞪着流光的金瞳与红对峙。

    意外迎来一块柔软的布料,对方拉过他的手掌把他心仪的美味擦掉,他更不满了。

    对方引领他站起身,走几步,便见到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与对方一起站在对面!他看着面前的红,又看向身边的红。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与另一人赤裸相对,他上前,另一人同时行动;他抬手,另一人也如此;他接触,另一人冰冷得刺痛他!

    缩瑟收手,身边人有些无奈又愉悦地开口:“不过是镜子。”

    为了印证所说,对方将镜面一转,他就看不到了。他愣在原地,似被吓到,接着对方匆匆打断他容量太大忙着处理信息的脑袋。一层层为他加上束缚的皮肤,他不适应,不配合还动手反抗!

    “啪!”

    那一巴掌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柔嫩苍白的皮肤染上红的愤怒,热流浓艳的从嘴角滑下,金瞳慌颤。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脱下!”

    对方愤愤离去,留他躺倒在地,歪过脑袋与镜中人对视。他缓缓伸手,触摸冰凉,却抹不掉那股艳红,不管他多用力都不行。

    “妈的!失败品!又一个!!”

    咒骂赫然爆响,紧随着是更多破坏之声!他从地上站起,摸索着循声而去,遍地狼藉。声音还在持续,他无声靠近,看着盛怒之红立于桌面之前,背对着他,喋喋不休。

    “莫奈!我要改善初生的思维状态,我受够了每一个刚出来都痴痴傻傻的蠢样!开启培育期智能植入,扩容思维模式,那家伙可是个老jianian巨猾的混账!”

    “警告,培育期植入智能易造成认知障碍、陷入固定认知模式,引起思维计算僵化与情感模块冲突。”

    另一个好听的声音并不见源头,更像四面八方传来的空灵之声。

    “他妈的!”

    红色更怒,一把扫光桌面上的东西,纸张哗啦盘旋飞舞,掀翻桌子,推倒柜子,不止于此还抓起凳子,发狠地砸摔坏的柜子!

    等到对方宣泄完毕,手里的凳子只剩下两个凳腿,才看到一直站在原地的他。对方环顾破败的四周,再看看手里剩下的东西,随手一扔,推了推下滑的墨镜。

    他静看一切,在红色准备又一次离他而去之前,麻木的脸皮扯出一个嘲讽的微笑。眼角下垂眉头皱起,一边的嘴角扬起的角度高于另一边,微微歪过脑袋。

    红色气焰猛然消殆,这次换对方带着吃惊的看着他,紧接着慌乱着急的红色摇晃,闪到他眼前!火热的身躯突然拥住他,强壮的手臂越箍越紧,一只手掌伸到他的脑后,揉着他柔软的头发。

    “多弗朗明哥,我是,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他脸上的笑容就此消失,脸贴着厚实的胸膛,一副依旧懵懂的表情。

    ……

    他得到了一个名字。

    在多弗朗明哥某天把连接线插进他后颈接口处之后,他忽然懂得了很多东西。懂得了天籁之音是AI莫奈,懂得了所在之地名为实验室,懂得了他是人类,最让他在意的是初见的颜色;他看着多弗朗明哥,就这么懂了,多弗朗明哥脸上的红是墨镜、身上的红是红鹤羽翼、腿间的红是裤子和yinjing,他也懂得了自己的名字——73号。

    多弗朗明哥叫他73号,莫奈叫他73号,他自己不这么叫,他无法开口,准确点,他不能发声,暂时不能。或许与他不喜欢、不承认这个名字有关,他不会称自己为73号。这个数字太渺小,73之前有无数,73之后有无数;这个数字太普通,不是一或一千、一万,只是73;这个数字太没有规律,多弗朗明哥是多弗朗明哥,莫奈是莫奈,他是73。

    他就在连接线那里知道很多事,也不知道更多事,他以新生儿的状态摸索、观察、学习,日复一日在堂吉诃德大宅里飘摇游荡,似年老城堡里的孤魂,不声不响。赤着足,裸着身,踏过坚实冷酷、触过搔痒柔软、踩过台台阶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到绿荫花园。嫩而坚硬的草叶爱抚他洁白的足跟,用身上的露珠为他洗尘,更贪婪点的折断自己,全心投入拥附在他皮肤。

    他在这片醉人之镜徘徊,唯有一树枯木干瘦的张牙舞爪,与周围的盎然格格不入。

    这不应该。

    他又懂了。这样生机的地表不可能支撑不了一棵树的生长,周围有这么多树,棵棵茁壮枝叶繁茂。偏偏死了这棵。

    围绕着看了良久,他发现这棵树还在倔强,枯竭干裂的树皮之后,是新发的嫩白。

    不。

    他想。

    既然已被宣告死期,就不要再垂死挣扎!

    伸出右手,上面除了无名指外其余手指都戴着戒指,手掌贴着顽强的枯木,他不为生命的奇迹自豪。他只想让这棵丑陋的树木,死透,死绝;化为手下灰烬尘埃,彻底消失!

    “你……”赤裸的多弗朗明哥站在绿茵之外,扶着门框,表情愤怒。

    他看过去,熟悉的身体之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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