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宫 (第1/2页)

    【一】

    他在我耳边低声叫我的名字而非太傅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快要结束了，明日就是他要登基的日子，纵使贪恋我这身子，也不得不早些结束，草草了事。他的精元射在我的身体里，他心满意足的拿了一根玉势来插进我的后xue，要将他的精元留在我的身体里，要我为他生儿育女。尽管我多次与他说了我是男人，他仍要每次都这般做。

    “明日我登基之后，便封太傅为后。”他起身等待着宫人为他穿上衣服的时候这样说道，“日后，还得请太傅多多指教才是。”

    我并不答话，只看着他后背上被先皇教训时留下的几道伤疤，倒给他这文弱书生添了一些英气。

    “怎么不说话？”他侧过头来看我，隐隐约约有了些不满，像是我触犯了天威那般，“以后我成了天子，太傅不可再这般无礼了。”

    “日后您成了天子，才是真的不可这般无礼了。”我笑起来，“明日你登基之后，自然不必再来了，日后……哪儿还有什么日后，圣上，您这一场万分荒唐的梦，是该醒了。”

    他愣怔半晌，转过头去，不再看我了。

    他没说话，我便当他默认了，翻了个身，将眼睛闭上，不再言语。

    我们这长达二十年的师徒情谊，终于结束了，容我再不要脸的斗胆说一句，我们这十年来的夫妻之情，便也结束了。

    常言道为人师者为父为母，此话诚不欺我。我这天子徒弟八岁那年见了我，便一直把我当做他的父亲，他不受宠，常年被先皇扔在这明珠苑，与我相依为命，逢年过节才会被召见，平日里我与他亲如父子，他的饮食起居全是我在照顾，生病的时候，我又成了他的母亲，他身体不好，偶感风寒便要卧床好几日，那几日他迷迷糊糊，日日夜夜唤我为娘亲，我不忍看他这般难受，就换了他娘亲的衣裳抱着他，喂他吃饭喝药，如此半月有余。他才算是好了。

    这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或许从他第一次做春梦起，又或者是他第一次看见我与别的男人在床上缠绵起，总之，这感情变了，他不再爹爹娘亲的胡叫，只肯叫我太傅了。

    如此也甚好，这样，关系便分明了。

    十六岁成人礼那天，他于千里之外射过来的一支烈火箭下救了先皇一命，半个身子都碎了，休养了足足半年才好。

    十七岁那年，原本的太子突然暴毙，钦天监的人说太子暴毙是因为代表太子的星星冲撞了帝星，这是他起了谋反之心的报应。

    只有我知道，太子暴毙的前一晚我们约在御花园里见面，他说他爱慕我许久了，希望我能与他回宫，做他的偏妃。这话被我的好学生听见了，敬了太子一杯茶，第二日太子便暴毙了。

    他是何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的，我无从得知。

    十八岁生辰那天，他进了我的房，点燃了一炉相见欢，那是深宫之中禁用的催情药，药劲儿之大，连我房中养的那盆许久未曾开过的海棠都开了。

    【二】

    到了第二日天亮了，他又哭又笑的抱着我跟我道歉，说实在是太过爱我了，实在无法控制自己这汹涌的爱意，所以才出此下策。

    要我说，这实在是下下策，若他直接与我说，难道这床我与他上不得吗？我这一生都肆意妄为，十八岁便在师门之中胡搞被逐出师门之后，在南海边遇见一个鲛人，他年纪大了，要死了，是上一辈的鲛人王，现在老了不中用了，便被驱逐至此等死。我与他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在海边聊了三天三夜都没停歇。

    后来他问我想不想长生不老，我说不想，我想长生不老不死，他哈哈大笑起来，问我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我说我不想付出任何代价，他说那当然不可能。

    老鲛人打量了我许久，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心剜出来让我吃下去，见我乖乖吃了，他才跟我说，我吃了他的心，得到了不老不死的能力，就要为他的种族繁衍后代，倒也不用我亲自生下什么，只是我的乳汁有一些神奇的力量，喝过的人便会变为鲛人一族。于是每逢初一十五，我便会出去为鲛人一族寻觅长相俊美，身材高大的男子进行交配，把乳汁喂给他们喝，将他们转化为鲛人一族。

    鲛人的寿命很长，足有几百年，在水中有尾有腮，善占卜，精音律，如若对月流泪，则能落地成珠。

    如今我也已经三百多岁，却仍是少年模样，这秘密太高祖是知道的。

    我什么没见过，改朝换代之时，我便站在太高祖的身边，若真论起来，我这宝贝学生还该叫我一声祖宗。

    我活得久了，见多识广，一眼就看穿他对我的心思，我本想着只要他说，我便与他欢好，可他偏偏要对我用药。

    原本我也想了，如果他是个明君，是个好人，我便把他也变成鲛人，也好保佑这大川千秋万代。

    可他不是，太可惜了。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回过神来，翻了个身，看着墙上那一小块窗外面的天空，觉得这日子又有意思又没意思。

    他以为我手腕脚腕上着镣铐能锁住我，以为穿在我琵琶骨上的弯月锁能锁住我，然而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会点小法术，这些东西，若不是心甘情愿的，又怎么能锁住我呢。

    是时候该走了，我坐起身来，把自己身上的束缚全都解了，赤身裸体的走出囚禁我多年的地下室，回了我许久未回的寝宫。

    我被囚禁三年有余，这房子便也空了三年了，里面铺了厚厚一层灰，连我以前最爱的温泉池子，也没了水。

    算了，没什么，我想，明日便走了，今日凑合凑合便罢了。

    我在柜子里翻了一套衣服出来，又找了点金银首饰，明天就要浪迹天涯了，总得有点银钱傍身。

    最后，我将他送与我的那根发簪折断成了两半，放在了梳妆台前。

    【三】

    天亮起来，到了吉时，外面的鞭炮礼花也一起响起来，震耳欲聋，使人无心安睡，我便起身，换好了衣服，收拾好了我的金银细软，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这早就已经蒙尘的明珠苑，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那好徒儿便会以一个什么借口讲这明珠苑付之一炬，这曾经给了他太多屈辱的地方，他定然是不会留着的。

    我决定去大典举行的地方看他一眼。

    说实话，我不喜阳光，可眼下无伞，我也只好顶着我的包裹权当遮阳去看他一眼。

    做天子的登基仪式繁琐，其中有一道尤为重要的，他须得怀抱着先帝的灵位爬上一道天梯，足足有九百九十九阶，上去之后便是列祖列宗的牌位，他将手中的牌位放下，与列祖列宗交代一番再拜别，再转身下来，便不再是太子，而是天子了。

    他今年二十有八，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我可以预见，今日他的登基大典结束之后，明日一上早朝，各位王孙贵族家的小姐画像便会纷纷而至，像是前来抢食的鸟儿一般扑到他的怀里，让他应接不暇，选上那么几个漂亮姑娘，往后宫一养，再过两年，生他十个八个儿子，开枝散叶，不错不错。

    总之，皇上到了三十岁，就该有儿子，这简直是天命不可违。

    很久以前我曾给他算过一卦，说他命里有一道情劫，轻则重伤，重则丧命，当时我就嘲笑他是个情种，只怕日后成了皇帝，也会是个因为美色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