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许青杠随笔 (第1/2页)

    卫款冬勾起常青攀的衣襟。

    “聘则为妻奔则妾，小公子，你确定要跟我走么？”

    常青攀霎时眼泪就下来了，倒把卫款冬吓一跳。“怎么了啊这是，”卫款冬无奈了，双手捧起眼前人的脸，拇指抹掉不断滑落的眼泪。“说话啊，怎么啦？”

    常青攀还是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

    “哎哟我们攀攀，”卫款冬也不管眼泪了，只是摩挲着他的脸颊，“跟我说句话，好不好？总不能是不愿意吧，嗯？说一句。”

    仍是一阵沉默。

    卫款冬手一顿，“真不愿意？”他把手撤了下来，面上也冷了，作势要走。

    常青攀一把把人捞住，仍是哽咽，“别再走了，算我求你了，卫款冬……求你了。”

    卫款冬本也只是装装，见终于说了句话，就势扭过头来，“好了。”他搂住常青攀，把人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感受着肩部慢慢传来湿意。他一只手摸着常青攀的后颈，一手环绕过去，拍着常青攀的背，带着安抚性质，慢慢给他顺着气。

    “别哭了好不好，跟我说句话。你还没回答我呢，愿意吗？嗯？攀攀。”

    只换来更汹涌的泪水，像要把他淹了。

    常青攀自始至终没有回答过这句话，但从这一天起，无论卫款冬去哪儿他都跟着，并不常说话，只是随时站在一旁，像是怕他跑了。

    卫款冬对此哭笑不得，这小子跟看守刑犯似的，只是盯着，问他什么他答什么，只是不自己说话。

    后来有一次卫款冬问起这件事，常青攀仍是久不言语，后来别逼急了才说，“我当时怕你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心意一变，扭头就走了。”

    “？”卫款冬有些无语，“你当时不信我？”

    “当时？”常青攀睨他一眼，“卫款冬，我到现在都不敢全放下心来。”

    “什么意思？”卫款冬也冷下来了，收起玩笑的的心情，当时不信他卫款冬能理解，但是现在还不相信，那就是对他人品的侮辱了。

    常青攀看着卫款冬严肃起来的脸，叹了口气，把手中东西放下，走过去把人搂住，“卫款冬，你知道么，我之前听过你的一段话。”

    “什么话？”卫款冬声音还是很冷。

    “你说，你不会特别特别喜欢一样东西，也不会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

    “你……”卫款冬惊诧地抬起脸来。

    “对，记起来了吗？你和李东阳，在敦县客栈屋顶。我不是故意听的，我半夜醒了，看见床上没人，我就去找你，我走到那里的时候就听到你在说这个，就听了一会儿。”常青攀把他仰着的头掰下去，侧坐在他后面，将下巴搁在卫款冬头顶。

    卫款冬记起来了，他当时有些混乱，想不清楚很多事，自己会不会留在这个世界，能不能回去，他当时确实说过这话，他当时还说……

    “想起来了？李东阳当时问你，现在没有吗，其实他发现我在楼梯口，故意问给我听的。”

    “我当时……”

    “你当时说没有，”在卫款冬看不到的地方，常青攀眼神冷了下来，“你知道吗，蛮蛮，我很伤心，真的，我以为我是不一样的，可是那天晚上，我发现没有，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你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强加给你的，是我缠着你，是我给你挡了刀，是我逼你留下来。”

    “不是，我当时……”他当时思绪很乱，他的心思甚至根本没有多少放在这上面。

    “不重要了，”常青攀揉捏着他的下巴，“我当时觉得这一切都是我推着你在走，你想往哪儿去我根本没有询问过你的意见，所以回京以后我想着给你留点空间，让你也拿着刀柄做你想做的选择。”

    “我……”

    “然后你捏着刺了我一刀，你还记得吗？”常青攀眼里彻底冷了下来，原本松松环着卫款冬的手臂骤紧。

    卫款冬无话，当时他办的确实不是事儿，他认，把人的耐心和温柔糟践完了，人家想要怎么报复回来他得认。

    常青攀今日被提起这些往事，情绪汹涌起来，几乎被沉溺在当时暗无天日的绝望环境中，“后来我一直很讨厌春天，到了春天，下点小雨的时候，我就会想到那个下午，你恶狠狠地跟我说再也不见，想到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我又听不见了，我听不见雨声，听不见有人叫我，我只看见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像鱼，好多好多鱼，那么多张嘴，像要把我吃了。我好难受，款冬，我好难受。”

    常青攀几乎把自己的脑袋蜷缩进卫款冬的颈窝，无意识地用嘴蹭着卫款冬的脖颈，感受着里面血管的跳动。

    卫款冬听得一愣一愣，“听不见？什么叫听不见，等等，常青攀！等等！别咬！”

    常青攀快被那种绝望不得的感觉溺毙了，嘴中还在喃喃，“我再也不会把刀柄交给你了，再也不会了，卫款冬，我不信你，不能相信你，我不信你……”

    常青攀从塌上挪下来站在卫款冬面前的地板上，将人的肩头摁住，缓缓压下去。

    卫款冬之前从未听说常青攀的听力出现过问题，他皱着眉，伸手抵住常青攀，“不是，你等等，什么叫你听不见……你等……嘶，常青攀！我要生气了！你停一下！”他现在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