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番外篇|视线之外|唐曜视角】 (第1/1页)
他一向不习惯有人盯着。 尤其是那种——躲在对街、电线杆後、早餐店排队队伍末端的,假装自然、实则格外显眼的视线。 要不注意也很难。 第三天,凌晨五点四十五分,便利店自动门的叮咚声与脚步声错开半拍,杂志架後的人影一闪而逝,像受惊的野猫般缩回公园树影里,他没回头,只是在绕过公园边时微微顿了一步,听见对方努力掩盖的喘息声。 ……还是太吵。 红头发、白口罩、呼x1粗重,动作学得像,气场却完全没藏好,炀呈的跟踪技巧烂透了,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他总是这样——太过明显的执着,却又不肯承认。 唐曜没有戳破,只是照常跑完,多坐一会,等对方看够,他想看看,这条狗能偷偷跟几天,又打算学到什麽程度。 他记得那天——高三秋季赛,那是他当足球队长最後一次上场。b赛输了,不是因为对手强,而是因为某个队员在场上自作主张,完全不听战术安排。 更让他难受的,是整场b赛结束後,全队人都在用「没关系啦」「下次赢回来」这种话敷衍气氛,那不是检讨,那是逃避。 他没说话,只是自己收拾了装备,一个人提早离场。 走到学校後门时,他看到炀呈。 一个人,站在空荡的C场边,对着空气挥拳。 像是什麽都没想好,只是想让什麽离开自己的身T。 他跟炀呈不熟,只知道是同班的那个红毛,平时成绩不太好,也不太说话。那一刻却像是某种反向的对照——一个情绪快满出来的人,却选择了这种「只能靠自己」的运动。 他站在Y影里,看了一会。 那是他第一次对「拳击」这个词产生兴趣。 原来,有些人不需要配合,不需要队友,也不需要妥协。 他可以选择只靠自己,解决那GU快炸掉的东西。 他没跟任何人提起。只是把足球鞋放进柜子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从那天到现在,炀呈一直都没变。 他还是会偷偷学他的动作,模仿他的节奏,试图靠近、靠近,再靠近一点。那种执着,很难解释。 炀呈不是真的想成为他,而是想被他看见。 这种人,最危险——但也最纯粹。 职业赛那天,他没预料会在擂台上遇见炀呈。 那双眼睛还是那麽不服、不甘、不稳定。炀呈像失速列车,乱冲乱撞,却偏偏想撞出尊严来。 他只是想提醒他:「呼x1乱了」、「脚步太重」、「你急着证明自己,反而什麽都做不到。」 但炀呈根本听不进去。 後来那场闹剧——脱衣、冲下擂台、几乎暴走,他都记得。 汗水、怒气、羞辱混在一起,那张脸早就不是对手,是一枚被他不小心踩裂的地雷。 也就是那一刻,他对这人起了兴趣。 不是技术上的,而是X格上的,这种人若能留下来,就值得培养。 几个月後,地下拳场的金主问他:「最近有没有推荐的?」 他没犹豫,一道身影直接闪过他的脑海:「炀呈。」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炀呈会恨他。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这人在完全没光的地方,会怎麽活? 是烧尽?还是开始发光? 光是这样想像,他就觉得心跳好像开始加快了。 有天晚上,拳馆训练结束,他照例走到巷口的小摊,买了点东西。学长刚好也在,两人聊了几句。 「那小子真的在学你欸,连那个步法、出拳角度……一模一样。」学长笑着说。 他没放在心上,只是顺口回了一句:「模仿也是本事。不过要是能打赢我,早就打赢了吧。」 学长笑得更大声了,问他:「所以你怎麽看他啊?」 他喝了口饮料,语气淡得像平常:「他啊,学得再像,也只是影子。」 那天他没发现,巷口的转角有人。 直到几天後,金主提起:「你推荐的那位,最近看起来情绪不稳。」 他才想起那段对话,才意识到——炀呈大概听见了。 —— 之後他看到了。炀呈在那场对Mutt的b赛里,明明快疯了,却还咬牙撑完,甚至反击成功。 不是技巧,而是某种近乎病态的意志,b职业赛那天还猛烈,就像小兽长出了第一颗牙。 这就是他等的。 他选择在码头等他。 不是偶然,是计算,他知道炀呈会追上来。 因为他受不了不被理解、受不了被C控、更受不了——那一丝自己其实在渴望帮助的脆弱被看见。 所以他站在风里,静静看他喘息、看他快撑不住。 然後开口。 「你要不要学?我亲自教你。」 这不是怜悯,也不是恩惠。 是他终於承认——他想拉这个人一把。 不是为了谁的胜负,而是为了让他知道: 你可以不只是燃烧。 你也可以——活下来。 炀呈会不会接受,他不确定。 但他知道一件事: 那条绳子,从很久以前就缠上了。不是谁拴住谁,而是彼此都咬住了对方的一端。 他只是选在这里,将那条缠绕彼此的绳索,亲手收紧。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