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魅惑(18) (第1/1页)

    时光的荏苒，对我而言不具任何意义。

    存在，成为唯一的理由。

    跨越过许多世代，来往於不同的空间，人们赋予我各式各样的名称。

    有人称我是恶魔，有人唤我为怪物，其它相似的名字像是魔鬼、妖魔、魔物、妖怪，诸如此类杂七杂八的称号从不曾短少过。

    由人心生出的暗鬼，或许是最合适的名称之一。

    因着人心的变化，我也不是丝毫不受影响。再怎麽说，我与数百年前的样貌已经不甚相同了。尽管我这十多年之间，几乎维持着还不怎麽拥有力量时的模样，但远老时期的暗鬼们，长相确实和我现在的样子大为不同。

    越靠近现时成长的暗鬼，越是形似人类。

    夜晚的天空被照亮，Y影随之加深。躲在暗处的鬼魅被人们遗忘，恐惧仍旧支配着所有在路上行走的人。

    惧怕的不再是未知。暗自在漆黑之中流动，令人浑身颤抖着黯然落泪的，是自己，是他人，是人类。

    我们，也幻化rEn形。

    以此越过漫年的岁月。

    乘风而来的气味，渗入了淡淡的花香，是夹带着些许苦涩的浓郁香气。树荫围绕而成的小空地，建筑物底下的Y影处，不经意望去，阖上双眼沉沉睡去的脸庞，在Y影之中彷佛被Si亡所包围的肌肤洁净无暇。我一眼便认出，这就是魅惑。

    几百年前，在我刚生长翅膀，趁着空隙打开的瞬间，与众新生的同类一涌而出，飞入人类的活动境地时，我也曾遇见过魅惑。

    我们的力量不消说，是从人类的渴求继承而来的，当中也有一些能力与少许人类一同共有，魅惑即是其中一种。我们一方面攀附在人们的冀求之上，以人们口中所说的蛊惑的方式接近人类，另一方面人类也隐含着相同的手法魅惑着我们的存在。眼前这个沉睡中的nV孩，对我们而言便是极具x1引力的魅惑之一。

    我从高楼顶端盘旋而下，飞到那处影Y中，低下头注视着魅惑的脸庞。平稳的气息不受任何影响，就算我已经如此地靠近，这个nV孩却不曾显露出受恶梦惊扰的恐惧，这也是魅惑的特点之一。

    魅惑的眼皮抖动了一下，我翻飞而去，隐身於yAn光的背面，跟随在她的身周。在她回到居所，躺倒休息时，我转变成刚来到人类境地时的形T，趁机慢慢地接近她。她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再度沉入睡梦之中，没有受到一丝侵扰。

    我留了下来，以第一次遇见魅惑时相同的方式，停留在她的肩头附近。

    但是这次与几百年前不同，某些人藉着与我们之间的连结，诱发出不同於以往的力量，可以轻易地驱走新生的暗鬼，这个魅惑也是。想当然尔，我们也学聪明了，在必要的时刻便会在转眼之间消散无踪。尽管这些人只以像是挥挥手赶跑苍蝇的方式驱走暗鬼的话，根本对我无法造成伤害，我却不想直接暴露在那些刺眼的光芒之中太久，一不小心说不定真的会灼伤。

    在此之前，我和其它暗鬼们感知到魅惑身上蒸腾着朦胧的银光，像是热气一般在肩膀上方飘动着。就在那时，魅惑身周的暗鬼们早已陆陆续续地向四周飞散，我也不例外。

    然而，我被一GU力量拉了回来。一GU从身T两侧压缩着手臂的力量纠缠着我，是某个不知Si活的同类发出的气息。

    我踢断了他的手，站在他眼前。他只是拧笑着。

    真是让我十分不愉快的存在。

    「嘻嘻嘻嘻！你这家伙，难不成已经成了魅惑的俘虏了？」他按着自己的断臂之处，发出了低级的笑声。

    我不禁皱起眉头。

    有些暗鬼对话术十分拿手，尤其是诡辩更是他们极力想炫耀的能力。我真的很讨厌这类暗鬼，尤其是这种说话很没品的种类。

    不过他们诡辩的话术想当然尔对同类根本不具任何效果，对此一无所知的态度更是令我感到厌烦。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

    「那你知道现在是与我为敌，是不是该举手投降了？」

    「嘻嘻嘻嘻！」那个暗鬼又笑得更大声了，连肩膀都跟着上下抖动，「你以为你是哪根葱？你觉得只是打断我一只手，就能证明b我强了吗？」

    那暗鬼弯下身，右手用力握住自己手肘的断口处。身T冒出了袅袅黑烟，不一会，左手臂上如缠绕着藤蔓般越来越长，新的手臂於焉完成。

    我吐了口气。很普通的再生能力。

    这种连b自己强大的存在都分不清楚的傻子，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对付b较好。

    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现出了原形，没有任何隐藏力量的迹象，不晓得那GU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以他的外表来看，裂开的下颚、尖削的耳朵，加以纯黑的肤sE，应该只能算是刚转化不久的暗鬼，真要说的话，就是不知Si活的小鬼罢了。

    我思忖着该以速战速决的方式结束这场闹剧，还是释放暗鬼的天X慢慢地折磨他b较好。我眨了眨眼，眼前的暗鬼又笑了。

    「该不会这样就吓到了吧？跟在人类身边的家伙，就是会变得懦弱无b。」声音变得十分低沉，开始扭曲了起来。

    怎麽会想对我使出这种蛊惑的手段呢？

    我不再皱眉，只是歪着头看着他。

    背後的空间开始扭曲了起来，像是突然括起了回旋的风那般，在後方形成了一个空洞。我这才理解他到底想做什麽。

    「可不会让你逃走喔！」

    我乘着风飞起，一把嵌住他的咽喉，就像他刚刚对魅惑所做的那样，并快速将他压倒在地面上。原本在他背後的空洞瞬间关闭，回归平静。

    「竟然站在人类那边，你蠢不蠢啊！」刚转化的暗鬼从喉咙挤出声音，大概是想向我求饶。不可否认，这种做法十分粗鄙。

    「凭你想对我指手画脚吗？」我用鼻子哼笑了一声，扬起嘴角，「再回去重新来过吧！」

    我用空着的手按着他的腹部，在他背後打开另一个间隙，通往炼火。

    橘红sE的火舌从地面窜升，团团围住他的身T。那暗鬼自咽喉处被吊挂着，一点一点的黑sE碎屑自他身上剥离，融化在火光之中。他不停翻动双翅，张开大嘴，从喉咙y挤出的撕喊声被火焰吞噬。

    「不要！快放开我！！」那暗鬼伸出双手在x前胡乱挥舞，用指甲搔抓着我的手臂。

    「如你所愿。」

    我放开手将他抛入炼火之中。那暗鬼尖声喊叫着不断向下坠落，被不停沉浮翻动的橘红sE光芒淹没，碎裂成一片一片。三只刚长出翅膀的暗鬼从侧边穿过间隙的开口窜升，飞到空中失去了踪影。火舌慢慢灭去，再度沉入地面之下，间隙也同时闭合。

    我回头望了一眼躺倒在地的人，打开翅膀，飞往闪耀着金光的蓝空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