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魅惑(1) (第3/3页)

   现在大概就是这种状态吧。虽然我根本没拿过什麽东西喂食这些黑狗，不知不觉间，身边便会聚集了一只又一只。等到偶然抬起头来一看，黑狗们又在莫名奇妙的时候失去了踪迹。

    从那天开始，我发觉其实放着这些黑狗不管，好像也不会发生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自此之後，非必要的时候，我便不会再花费太多力气去扫除那些黑狗了。

    我活动一下肩头，黑sE的爪子便再度闯入我的眼角当中。

    这些黑狗除了会时不时地散布在脚边之外，似乎也经常会有黑狗停在我的肩膀上。

    根据某位同班Ai猫人士的说法，她家的猫很喜欢从沙发椅背爬上她的肩颈，甚至踩过她的x口，赖在她的肚皮上睡午觉，或许就是类似那种感觉吧。只不过这种黑狗没什麽重量，而且也不怎麽引人注目，如果我没有像这样活动肩膀的话，也许一整天都不会发现牠的存在。

    这大概是这种黑狗特别的地方吧。在大部份人的眼中，这些黑狗就像是日照下的一些Y影，没有什麽值得留意之处，因而成了不存在的事物。

    我交握双手用力往上伸展。尽管感觉不到黑狗的重量，也许在不知不觉间累积了无形的压力，仍旧对我的肩膀造成了负担，所以我才会偶尔感到肩颈酸痛吧。不过话说回来，印象中mama也经常喊着肩背酸疼，因此也有可能只是因为遗传，或是大家口中说的长期姿势不良所带来的後果，说不定跟这些黑狗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拿起画着绚烂花纹的茶杯，把剩下的红茶一口气喝光，收拾好早午餐的餐盘和带来的东西之後，走出咖啡厅。

    正午的yAn光很刺眼，我微眯起眼睛，从骑楼底下走向几条街外的公车站牌，打算回宿舍睡个午觉。今天的气温似乎b上个星期高一些，穿着薄外套感觉有点热，才走了一小段路，脖子後方就已经渗出了一些汗。

    我调整一下侧背包的褙带，昏昏沉沉地走向曝晒在大太yAn底下的站牌。

    总觉得有什麽东西在SaO动着神经。我懒懒散散地转过头望向右边的小巷子，然後又慢悠悠地转回来。

    我不自觉停下脚步，眨了眨眼，迟疑地往回走到那个巷子前。

    两侧建筑物狭长的Y影中间，有黑影在浮动着。像是一团淡淡的黑烟向上翻腾，然後再不自然地降下来。

    我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两三个人的肩头，看见黑影底下染着深褐sE长发的後脑杓。我侧身绕过一名高大的男子，穿着深sE蓝绿格子衬衫的背影在人cHa0前方露出了半边，我望向卷起袖口的手肘处，突然发起愣来。那名高大的男子再次穿过我身边往前走去，将我抛在後头。

    那是什麽？

    我心里想着。若要形容的话，应该像是由黑sE烟雾所组成的蛇，从那名nV子的右手腕处向上盘绕。由蛇身漫延出来的薄雾在身侧形成了一个黑sE的漩涡，彷佛将那里的空间刨挖成一个凹陷的空洞。我几乎看不到右手腕下方的手掌，nV子头顶的那团的黑烟，便是从那个漩涡，或是从手腕处向上飘升而来的。

    像影子般的黑sE烟雾在前方蒸腾着，慢慢远去。

    电话铃声响起，我不禁抖动了一下肩膀，吓了一跳。

    我接起电话，再度抬起头望向前方的时候，炽烈yAn光下的黑烟已经不见了。

    「喂？」

    「零湘吗？我是h仁义。」

    「医生，有什麽事？」刚刚接起电话的时候没有仔细看萤幕，我这才回过神来回应。

    「嗯，有件在意的事想请你帮忙注意一下。」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印象中的谨慎，然而其中却参杂着些许紧张感。会是因为自己刚刚被吓了一跳的关系，还是h医师真有点神经紧绷呢？

    「什麽事？」我催促他往下说。

    「最近我这里有一位病患，是和你同校的学生。他告诉我他看得见那些东西。记得他是土木系的吧，叫林时芳。你见过他吗？」

    「看得见那些东西？」我不自觉地反问，然後才突然会意过来，「喔，你说那个啊！林时芳吗？不认识。」

    「我想也是，他也说不认识你。不过他因为这几天才突然能看见，所以觉得很恐慌。必要的时候，可能会需要你的协助。」

    「很恐慌吗？」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影像，在教室里大叫着跳起来的男子，大概算是很恐慌的模样吧。之前他还被垒球打到头，似乎是个很倒楣的人。「头发卷卷的、蓬蓬的，好像刚睡醒之後乱翘的样子，眼睛还有点垂垂的，双眼皮很深，是长这个样子吗？」

    「咦？你看过他啊！记得还真清楚。」

    「嗯，印象还蛮深刻的。」我想起那时在走廊上向他搭话，男子脸上那副犹疑不定又紧张兮兮的模样。如果那是因为被那些黑狗吓到的关系，那就说得通了。我自顾自地点起头来。

    「如果你认得他那就太好了，之後也许会需要你的帮忙，还请你稍微关注一下。」

    「好，我会注意的。」我想大概就是帮他做些心理辅导之类的事，应该不需要太过在意。尽管我认为医生自己b我更适合做这份工作，不过他应该很忙吧。

    「啊，还有一件事。时芳说他在学校里看到有个被那些东西缠住的nV孩子，你有注意到吗？」

    我倒x1了一口气，想起站在这个巷子口的原因。

    「被那些东西缠住的nV孩子？」我小心翼翼地确认着。如果也有其它人看见的话，那刚刚看到的东西，就不会是我的错觉。「我想我看到了。」我再度望向那团淡sE黑云曾经飘过的地方。

    「是吗？那大概就是真的有人被缠上了。我这边也会注意最近来的病患情况，希望你也能帮忙追查一下。」

    「我尽量。」

    挂上电话後，我回过身往公车站牌的地方走去。虽然昏沉的睡意有些消散了，不过仍旧无法仔细思考刚刚所看到的景象。

    话说回来，尽管我看过那名nV子的背影，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我能认得出来吗？她手上缠绕着的云雾仍旧会如此清晰明确吗？会不会像前天帮医生驱除那个东西时一样，黑影潜入nV子的内心而看不见了？

    我瞄了一眼肩上的黑爪。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得到，那些潜伏的东西，和这些随处可见的黑狗，大概是同种类型的存在。然而前天所驱赶出来的东西，很明显的b起狗来说，更像是人类的形T。不只如此，那些缠绕在身上的黑sE云雾，还流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就本质上而言，与黑狗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黑云里夹带着细碎的低语，我听到那名病患的哭嚎声，彷佛是从远方传来的那样，却在耳膜里不断地来回震荡。

    医生说那大概就像是麻药之类的东西，能使人忘却苦痛。然而我却无法确定，这些黑sE的漩涡究竟是从那些东西身上释放出来的，抑或是那名病患本身所遭受的磨难。

    站在大太yAn底下，我的脑袋开始变得沉重。要等的公车总算缓缓驶近，我走上公车，抓着走道两侧直立的铁杆，摇摇晃晃地打起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