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_3、错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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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错觉 (第1/1页)

    洪春放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他看了看旁边的洪炟。

    洪炟背对着他安静地睡着,本身不算矮的个子,蜷缩起来却给人某种脆弱无助的感觉。

    洪春放侧过身贴着他,把他往怀里搂了搂,过了两秒,他猛地撑起身子,手按在洪炟的额头上。

    “cao!”他低声咬牙骂了一句,翻身下床。

    家里有常备的药箱,洪春放拿出来在里面翻找着。

    以前药箱里多是些治感冒发烧肠胃不适的常备药,现在翻来翻去,都是药膏,消炎膏,创伤膏……这都是洪春放买回来的,为什么买回来,他心里知道。

    洪春放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洪炟拉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抱着:“哥,你发烧了,起来吃个退烧药。”

    洪炟睁开眼,没有抗拒,把药片放进嘴里,洪春放拿过水杯放在他嘴边,洪炟接过来喝了几口。

    “再躺一会儿。”洪春放揽着洪炟把他放下,盖了盖被子,又去洗手间用冷水拧了个毛巾出来给他擦脸擦身,洪炟闭着眼睛皱了皱眉,看起来不太舒服。

    “哥,”洪春放摸摸他的脸,低下头轻声问:“告诉我哪儿难受?”

    洪炟不应声。

    洪春放看了看,也不再问,他把洪炟身上仔细地擦了一遍,又去洗了一遍毛巾,回来折成方块敷在他脑袋上。

    洪炟不是故意不理他,是真的烧得难受。

    昨晚被折腾得太厉害。

    本来被噩梦侵袭就让他很痛苦了,又被洪春放强行按着做了几次,他觉得自己已经像个木偶一样,任凭摆布,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后来洪春放要抱他去清理,他把头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洪春放不敢再折腾他,只好用湿巾给他简单清理了一下。

    估计是太深了没弄干净,所以就发烧了。

    那个梦。

    洪炟迷迷糊糊地想,为什么又做那个梦。

    可能是父母泉下有知,看不下去他们兄弟俩败坏伦理纲常,要来索他的命吧。

    他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梦见过父母了,甚至早已记不清他们的样子。

    可自从洪春放像变了个人一样对着他发疯,他内心日里夜里就再也没有一刻安宁。

    洪春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抓着他的手指亲吻着,说着话。他语气温柔宠溺,满眼爱恋,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哥你以后别犟,每次都要好好清理,好好上药,你嫌累我抱你去,我不想你再发烧受罪,我以后还要干你一辈子,我不想把你弄坏了。”

    洪炟闭着眼,什么也没说。

    电话响了,洪春放拿起手机出去接,洪炟隐约听见他说:“今天不过去了,我哥身体不舒服,我在家照顾他,店里你盯着就行了,有事儿打电话。”

    洪春放其实很忙,他有几家修车厂,修车改车保养一条龙,生意很火,业内他的店口碑是一流的,来他店里做的都要提前预约,如果想让他本人亲自上手,那就价钱更高、预约时间更久了。

    洪炟艰难地翻了个身。

    成年人发烧简直是一场渡劫,整个人昏昏沉沉,头疼、肌rou疼,连每一根骨头都酸胀地难受,还有那里……动一动就不舒服。

    洪春放在打电话叫外卖,他电话里仔细叮嘱着那家价格昂贵的餐厅客服,从材料味道到口感都再三要求。

    洪炟叹了口气。

    几个月了?洪炟记不清了,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了。

    从那次洪春放发现他跟宋青来在一起之后,这个内向沉稳,对他言听计从的弟弟就一夜之间变成了怒不可遏的魔鬼,狰狞地撕掉了与他之间血缘这层封印,疯了一样把他按在身下……

    第一次发生之后,洪炟震惊恐惧地几天缓不过神来。

    第二次,他想死。

    第三次,他想谈谈,他对洪春放说我们能不能谈谈。

    第四次,他想死。

    第五次……

    第六次……

    ……

    眼睛有点烫,鼻子堵了上来,洪炟咽了咽唾沫。

    洪春放打开门走了进来:“哥,”他俯下身亲了亲洪炟的眼角:“我叫了凤栖楼的粥和餐点,这个快,你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平台送菜过来,下午在家给你做。”

    “我想洗个澡。”洪炟嗓子嘶哑。

    洪春放捏捏他的手:“先不洗,你发着烧呢,要是不舒服我用温水再给你擦擦。”

    洪炟看着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他此刻忽然很珍惜这个贴心懂事的洪春放,如果没有另一面就好了,他真的不想再领受弟弟的另一面,那让他太痛苦了。

    洪春放被他看得有点意外,洪炟已经好久没这么认真的看过他了,好长时间以来,他都是不对视,不说话,会反抗,但是遭到更凶狠地镇压之后就会放弃。他扇过洪春放耳光,把他的肩膀咬到过出血,也曾经抡起椅子把洪春放的背砸得淤青了一个多月,但最终无济于事,洪春放认死理一般要定了他……

    “春放,”洪炟开口:“我昨晚,梦到咱小时候了……”

    洪春放还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睛里的笑意还没散去。

    “……哥。”

    小时候,难怪梦里洪炟那么痛苦,他俩的小时候,哪有什么快乐可拿来入梦的。

    “我梦见爸妈死的那天,我抱着你想跑出去叫人,他俩从地上爬起来抓你,我还记得妈给你嘴里灌农药,要带你一起死,我扑上去跟她抢瓶子,拖着你钻进那个柜子底下……”

    洪炟看着他。

    洪春放嘴唇有些发抖,他苍白着脸,笑了一下:“你救了我,哥,当初要不是你,我就跟他们一起死了。”

    他看着洪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后不后悔?如果我当时死了,你就不用拖着我拽着我这么多年,你现在也不会没有选择的自由,也不会被亲弟弟按着cao……”

    “春放。”洪炟看着他。

    “我不后悔,六岁那年我只想你好好活着,二十六我还是这么想,就算你让我生不如死,我也不后悔让你好好活着。”

    洪春放眼睛红了,眼泪夺眶而出。

    他抬手蹭了一把,往后靠在椅背上,盯着洪炟:“我让你生不如死?咱们彼此彼此,哥。”

    “这几个月来我老是做噩梦,梦见他们,可能是我作得孽太重,他们在地下都看不过去了……”洪炟喃喃地说。

    “看不过去来找我。”洪春放嗤笑了一声:“两个垃圾,做鬼都只敢挑软柿子捏,欺负你心软,欺负你舍不得我,欺负你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把罪都揽到自己身上。”

    洪炟望着天花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春放的眼泪像铁水,落在洪炟心口,滋滋地烫得冒烟,在血rou上烧出一个个窟窿。

    “错不在你,哥,把你的心理负担扔掉,是我强迫你,是我非你不可,是我宁愿当个畜生也不放你走……你要么爱我,要么恨死我,但你只能待在我身边,没别的路可走,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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