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第2/2页)

给我那个答案。

    但那真的是Ai吗？还是替代？

    可这世界上，真有什麽东西是不能被替代的吗？如果找到一个替代方案能让自己好过，就算那不是Ai，那又怎样？人活着不就是不断在寻找缝补伤口的替代品吗？

    等等……我忽然意识到，我好像早就开始寻找替代方案了。

    从最初接受续生T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在拿假象填补真空，拿幻影覆盖遗憾。

    我盯着眼前这双毫无灵魂的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的念头，最後逐渐拼凑成一个残忍却清晰的结论。

    孟霓……早就不在了啊！

    是我让眼前这续生T代替了孟霓；是我一步步把原本可以永远珍藏的美好回忆，磨耗成现在这样模糊不堪的幻影。

    或许，早就该结束了。

    我闭上双眼，感受到有什麽东西从眼中流下。

    是眼泪吗？应该是吧。但不重要了，因为我就要对这吵杂的一切说再见了。

    我缓缓张开双手，像要拥抱整个空气，感受迎面一阵又一阵吹来的微风。

    风冷冽却温柔，彷佛它也在推动着我，告诉我「躺下吧」。

    於是，我将身T的重心慢慢往後仰，伴随着微风的推抚，一躺而下。

    「保护槿尧。」

    耳里最後听见的，仍旧是那句机械化的指令。

    没想到，在我即将坠落的瞬间，最後听到的话竟是如此冰冷。

    我没有理会那声音。下一刻，我感受到双脚离开地面，身T像被cH0U走重量般失重。

    空气急速从耳边呼啸而过，那声音像是荒凉的祝福，为我这半年来压抑的灵魂送行。

    然而，就在坠落之际，有什麽东西狠狠撼动了这场「祝福」。

    一个毫无温度的躯T，从正面猛然扑过来，紧紧将我抱住。

    下一秒，我感觉自己被拖着在空中旋转了一圈。

    眼前闪过城市的灯火与黑夜交错的线条，整个世界像被搅碎的颜料桶。

    我猛然睁开双眼。

    果然，那是一张熟悉到心痛的脸庞——孟霓的脸。可我b任何时候都清楚，这只是续生T。

    我被紧紧抱在没有温度的怀里，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张脸坠落地面。

    我也紧抱回去，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翻转彼此的位置，想要让自己代替她坠落。

    还没来得及再翻转一圈，我们就一起狠狠撞向了地面。

    轰——的一声，坠地瞬间，震得我骨头麻痹似的，如同整副躯T都碎裂开。x口传来撕裂般的痛，肋骨犹如被一根根生生折断，呼x1困难到像被水y生生压进肺里。

    而我依然感受到自己被紧紧扣住，但那GU力量却因为巨大的冲击而松开了一些。

    我趴在它的身上，不敢睁眼看见那张脸和孟霓的一样脸庞。

    只听到x腔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机械声，像坏掉的心跳机，刺耳、乾裂。

    我用尽最後的力气翻身，让自己仰望天空。

    最後的画面要是一片辽阔的蓝天吧！

    眯着眼睛，想要牢牢看清这最後的天空。就在这时，我隐约看见大厦顶楼，有一台相机对着我闪了几道光。

    「这麽快……就有人在围观了吗？」我心里苦笑。

    随後，头晕目眩，x口阵痛，我终於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耳边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有人在喊「快！还有呼x1！」

    另一个声音急切地补上「小心抬，肋骨可能断了！」

    警笛声撕裂夜空，像一把刀，把我的意识划得支离破碎。

    脚步声急促，担架金属与水泥摩擦的声音刺耳地回荡，伴随着我被抬起时的颠簸感。空气里混杂着血腥味、消毒水味，还有城市夜晚Sh冷的cHa0气。吵杂像cHa0水一波一波拍击在耳边，我想睁开眼，却怎麽样也做不到。

    救护车的门猛然「砰」地一声关上，世界瞬间缩小成狭窄的铁皮箱。车子启动的震动传来，我感受到轮胎压过路面的颠簸，一下又一下，像心脏虚弱却仍不断挣扎的跳动。

    耳边响起医护人员焦急却镇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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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压下降，快点！氧气！」

    「心律不稳，准备电击！」

    「保持呼x1道畅通！」

    另一个医护沉着地补上「先生，听见吗？撑住！先生…」

    这些声音像一支陌生的合唱团，围绕着我，唱出一首关於生Si的交响。

    我的意识忽远忽近，像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屑，被浪cHa0拍打冲刷。

    就在这混乱的声音里，我听见前方驾驶传来压低却急切的喊声「前方发生车祸！得改道行驶！」

    另一名医护忍不住低声咒骂「该Si的，这里怎麽会塞住？快，提醒前面清空车道！」

    驾驶紧咬着牙，声音颤着却压抑着怒火：「看样子是连环撞！有两辆小车翻覆，还有人还卡在里面……，今晚怎麽全是车祸！」

    救护车猛地一个偏转，整个车厢随之剧烈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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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架上的我被惯X推向一侧，耳边传来医护紧张的喊声「小心！别让他再受伤！」

    前方传来断断续续的警笛交错、人群惊呼，还有轮胎在柏油路上焦躁摩擦的声音。

    那一刻，我几乎可以「看见」场口火光闪动、玻璃碎片满地、夜sE被撕裂成尖锐的亮点。

    世界随之颠簸了一下，车身的急转把我推向一边。这最後的声音与画面碎片，像一颗石子，砸进我即将沉没的意识里。

    真是够了……

    怎麽到最後，我还是脱离不了车祸？

    命运像一条坏掉的录影带，不断把同一幕场景倒回重播。

    如果当初孟霓没有发生车祸，原本想跟我说的是什麽呢？

    是那件被她压在心底的秘密？

    是和那位突然出现的男子有关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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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还是……

    脑海里像被人强行翻搅，一个个断裂的碎片撞击在一起，声音和画面交错得一团乱。

    话说，那名男子……他好像说过自己也姓孟？

    这算什麽？

    一场荒谬的巧合？

    还是一场早已设计好的谜局？

    不，不要想了。

    脑子快被撕裂了，再想也没有答案。

    再想也回不去了。

    可真的……好想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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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她还在的时候，回到我们还能笑着争吵、随意谈梦想的日子。

    可是时间像一扇铁门，无情地「轰」地关上，怎麽推都推不开。

    我闭着眼，任思绪乱流最後把我吞没。

    x口只剩一个重复的祈求：

    ——好想回去。

    真的，好想回去啊……

    声音渐渐远了，像被水淹没，心口的痛变成一种遥远的嗡鸣。

    黑暗铺天盖地倾泻下来，我再也无力挣扎。

    就这样，缓缓……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