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消失 (第1/2页)

    游明识转了四趟线，其中一趟因为看错地图坐错，发现之后很惆怅地在心里叹口气，总觉得以现在的脑子似乎并不适合重返校园，又最终归结于新线太多，颜色不够用，那两条深紫浅紫线容易看错也是人之常情。

    地铁上坐他旁边的是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两人拿着习题册叽叽咕咕。游明识没想偷听，但那些物理相关的内容自动钻进了他的脑子。他听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插话：“转动惯量要用积分推导，hoop直接积分就可以，你们还没学AP微积分吗？”

    那两个女生吓一跳，其中扎马尾的女孩马上意识到对方应该是高手，赶紧说：“我们才入学不久呢，还在学微积分，没有很精通，只是想先看看物理C的题目。”

    另一个女生好奇地问：“你不会是老师吧？”

    游明识笑着摇头：“我只是以前学过。”他又忍不住提醒：“要循序渐进，不着急，微分积分基础打好了学物理C才比较轻松哦。”

    “你听起来好厉害！哥哥，你大学已经毕业了吧？在哪里读的呀？”马尾女生像是不愿意放过这个白来的请教机会，连忙问。

    游明识想了想，报了名字，又引得她们低声惊呼，两人摇着脑袋长吁短叹：“那这种题目对你来说应该是小儿科。好厉害，我觉得我肯定录不上。”

    “怎么会？”游明识点了点那本习题，“学习动力这么强，难不倒你们的。”

    两人十分崇拜他，缠着他问了半天，游明识本来已经到站，不好意思拒绝还是继续坐下去，于是又不得不再转线。那两个女生跟着他出来，游明识惊讶，问她们也在这里下吗。

    她们抱着书本摇头：“我们可不可以加你微信？”

    游明识不用思考就拒绝了：“问一个比你们年长十几岁的男人要联系方式，这可不太应该哦。”

    两人一边惊讶怎么会大了十几岁，又一边坚持不懈地继续：“我们保证不会太打扰你的，你看起来比我们老师厉害多了，求你了，偶尔遇到特别特别难的问题再问你可不可以？”

    地铁里光线充足，灯管打下晃晃冷光，照得她们视线更殷切，好像游明识会成为物理学水晶球，搓一搓什么答案都会出现。

    而游明识知道这不可能，他摇头，语气坚定：“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再看过物理，你哪怕再问后面一点的内容，我连楞次定律都不记得了。”这句不是真话，楞次定律还不至于，但他确实把许多知识都忘了。

    见两人表情茫然，他补充了一句：“那是物理C电磁学的内容。”

    她们看游明识神色不像作假，很遗憾地放弃，马尾女生走之前问他：“可是你听起来很喜欢物理，为什么考上那么好的学校又不愿意继续学下去呢？”

    “也不是不愿意……”游明识语气低下来，“一部分是因为当时喜欢的人所以才放弃。但其实，这个领域天才太多，我有机会享受过乐趣就很好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拿诺贝尔奖的，对吧？”

    “当然，不是说不拿奖就物理就不值得学了，最重要的还是你觉得它有趣。”游明识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他的邮箱：“私人联系方式不合适留给你们，如果有别人没办法帮你们解决的问题，可以给我发邮件，我会试试看。”

    他眨眨眼：“以我为前车之鉴哦，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放弃你们喜欢的东西。希望三年后能收到你们的好消息。”

    两个女高中生似懂非懂，但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抄下邮箱之后很快乐地离开，挥手与他说谢谢和再见。

    游明识怀揣着说不清的心情走向往回坐的地铁，半小时后终于在本应该到的站下车。

    周围是一片已经很老的城中村，地铁出口都显得陈旧，台阶遍布大概除了重装永远也无法清理干净的斑驳印痕。没走太久，错综复杂的小街巷就在他面前展开，他熟门熟路地穿进去，路过几家rou铺、粉店和杂货铺，中途停下来买了点水果和饼干糖果礼盒，最终在一间小裁缝铺门口停下。

    说是铺子，其实只是两栋楼之间支了间小帐篷，晃晃悠悠的，让人疑心风一大就要被掀翻。衣车靠墙摆着，底下几个大塑料袋里装了满当当的各色布料针线，穿玫瑰花裙子的中年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红塑料凳上，嗑着瓜子同旁边粿粉店老板娘聊得火热。

    游明识走过去，把台面上贴挂着的瓦楞纸招牌扶正。女人还没转头就先伸手过来拍他，音量提高，几乎尖利：“请你唔好掂我啲嘢！”

    目光移过来后，女人立即大睁双眼，眼尾纹路都被撑开些。她又惊又喜：“系明仔！”

    游明识点点头问好，叫她“花姐”，说好久不见，也跟粿粉店老板娘打招呼。他把手上的吃食递给花姐，仍然忍俊不禁地看着那张招牌，上面张牙舞爪地写着“可以缝补一切”，后头跟了四五个漫画风格的感叹号和一个明显像花姐的卡通像，看上去和摊子十分不搭调，像出自小孩子之笔。他指了指，问这是谁画的。

    花姐把瓜子放到一旁，扫掉桌边和身上的碎壳，说是华仔最近在学校上了画画课，什么都要涂一涂鸦，又颇骄傲地问他：“系唔系好得意？”

    华仔是花姐的儿子，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