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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蓝高卢 (第1/2页)
在海德堡的几天流逝得太快,跨过一个圣诞,又迈进新的一年。 他和游以闻都没有给对方发新年祝福,这不是他们会做的事情。放在很早以前,他们庆祝新年的方式是做一晚上爱,在高潮中迎来零点钟声与焰火。放在近几年,有时游以闻有工作要忙,有时游明识有活动要参加。赶上跨年的活动一般不是什么必要紧要的,只是,游明识偶尔觉得自己也需要在派对中纸醉金迷一把,才好不情不愿地继续开启新年。 只有一次,游以闻提前一周问他回不回国,游明识说新年有个ga,他被赞助方正式邀请不去不好,实际上他可去可不去,总之还是穿了一身亮片西装和艾伦一起赴宴,afterparty喝了几支他连名字都没看清的香槟,喝到最后有人勾住了他胸前镂空内搭。 一个ABC男模,身量很高,眉眼有一点像游以闻,因此游明识捧着他的脸,怔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在对方贴近前别开脑袋。 他动摇过,他当然动摇过,即使在那盆粉身碎骨的月季之后。 那天晚上他坐艾伦的车回去,她有司机,而游明识还没奢侈到那个地步。长岛开到曼哈顿只需要一小时,他在敞篷跑车里被风吹清醒了,但下车时看到游以闻的脸还是觉得自己醉得不轻。 游以闻当然看不惯他这身打扮,轻浮、庸俗、上不了台面,他伸手抹掉游明识脸侧不知何时沾上的唇印,问他是不是玩得很开心。游明识咧嘴,说都是工作,工作。 那天晚上他被游以闻按在落地窗前做了很久,久到游明识某个瞬间恍神,以为身下的的曼哈顿即将成为他的坟墓。镂空短衫没被脱下来过,绳线挤着玻璃一同折磨他的乳尖,游明识先前喝得太多,其实已经不太硬得起来,偏偏前列腺高潮太多次,yinjing卡在半射不射之间,到最后游明识夹在这让人难受的快感里尿了出来,实在难堪地用手臂挡住眼睛。 他听见游以闻在笑,压着他的胸膛微微震动。天际线已经泛白,游以闻声音很轻:“新年快乐。以后新年不要再留给工作了。” 新年夜游明识只花了一秒回忆这些陈旧时刻,随后转身与周繁和Kai碰杯。 “新年快乐!”他们在还未被撤下的圣诞树旁欢呼。 很意外地,游明识和Kai很快成为了好朋友。这个十九岁的小女孩谈起自己的专业领域总是滔滔不绝,游明识很喜欢听她分享一些自己很久不再接触的前沿成果。刚毕业那两年他还会常常翻看arxiv上的论文,后来忙起来,又或者只是更经常读不懂,他逐渐不再看。 当然,除了像科学怪人一样输出“大质量恒星中的原磁星和黑洞形成的不同路径”,Kai也会讲一些她刚到德国时的适应困难,比如刚来的时候还没成年,找房子很麻烦,做什么都要监护人签名,就算成年了也因为还是学生很难在激烈的租房市场找到合适的房子,暖租冷租倒是其次,一个房子几百个申请者,根本轮不到她。 没想到周繁是听得更惊讶的那个,Kai刮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你这种一来就买房的人肯定不知道普通留学生怎么过的吧?也肯定不知道我们到延签的时候经常还得互相借钱凑一凑保证金,不然一不小心就黑户了。” 她确实没有什么讽刺的意思,两年过去,签完博士合同的她终于能够拥有一点自由的权利,选更舒适一些的房子,不用掐着指头算钱还够续签几个月。当人从困境里爬出来,回头看好像总是不过如此。 但周繁几乎有点窘迫,他和游明识关系好,很大程度上建立在惺惺相惜之上。相似的在家里不受待见的背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物理天分,至少在本科毕业前,他们都在共享着这套轻易导向自怜的叙事:身世凄惨童年受冷落的小孩,靠着脑子爬上顶尖学府获得自由——周繁毕竟是那年奥赛的总分世界第二,理论世界第一,拿着金牌与奖杯回家时看到同父异母的哥哥jiejie们的脸色,他头一回觉得解气。 然而参加跨洋夏校、竞赛培训、五岁开始的外语补习,这全不是大风刮来的。周繁的确是被人冷眼相看的私生子,他甚至没有沾周家的光获得一张美国绿卡,入校时仍然要拿签证,但金钱?他从来没有担心过,周家不会吝啬到这些都不给。连游明识本科时也会常常赖着周繁蹭几顿饭,每个月预算有限,他想把外食消费额度多留一些给游以闻。 那些过去十几年来的顾影自怜,此刻很容易就被这位福建小村庄出身的天才少女打碎——对周繁来说,恐怕最大的困难只是身为亚裔男性,没办法像白男一样站到食物链顶端。 不过说什么都显得假惺惺,周繁只好诚实地承认他的确不知道,这些钱都是他不劳而获的。Kai干脆利落地又开了一瓶可乐,碳酸从中滋啦一声逃逸,她拍了拍周繁的肩膀:“我看过你发的论文,你是真的喜欢也有天赋,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再说了,其实我上学的钱也算是不劳而获。” 这些话对于一个十九岁女孩来说多少有点老气,因此另外两人都笑起来,也没把她的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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