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婆借我玩玩_39普通的愿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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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普通的愿望 (第2/2页)

一家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沙庆福,要遭到他这般折磨。

    “你们还是人吗?”沙里朝他爷爷奶奶冲过去,他疯癫似的看着两个年迈的老人,撕心裂肺哭道:“你们两个为什么沉默?他不是你的儿子吗?你儿子死了连尸骨都没有,这四年你们是怎么睡得着的?”

    老人家听了他的话瞬间脸色发白,奶奶背过身无声哭泣。

    沙满金见状连忙从背后勒住人拉开,高声呵斥他,“你在这发什么癫?”

    “你放开我。”沙里四肢乱舞要从沙满金手中挣扎出来,“你们这群人渣,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沙庆福闻言甩了他一巴掌,蛮劲直接把沙里脸都打肿了,“不要让他在这儿撒泼,把他给我丢出去。”

    壮实的沙满金扛起人扔出家门,沙里摔在黄泥土路上,疼痛让他在地上蠕动,蹭了一身脏。

    沙庆福那街溜子二儿子沙振东怒气冲冲地对地上的沙里飞踹了脚,撸起袖子对他拳打脚踢。

    村子也就豆腐点大,稍微有些动静都能惊动左邻右舍,不少人都走出门围观。

    沙庆福老婆在门口恶人先告状,叉腰大骂沙里白眼狼,颠倒是非黑白,还一脸气愤地拾来烂菜叶子往沙里身上砸。

    不明所以的邻居半信半疑,沙里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沙里一家是什么人他们心里有数,但碍于沙庆福一家往日的彪悍作风,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沙里抱着头蜷缩成虾状,落在身上密集的拳头让他毫无反抗之力。混乱中,有人扒掉了他的外套。他被人猛踹了腰,翻滚撞到路边的树干上。

    沙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随着‘嘭’的关门声,把所有恶毒的咒骂都关进了门内。

    一位大娘观望了会儿紧闭的大门,小碎步朝地上的人跑去。她扶起沙里,看人额角淤青,嘴角破了道血口子,心疼道:“可怜的娃子哟,这家人都是魔鬼来的,你招惹他们做什么?”

    沙里认出了这位大娘,她当年跟父母关系还不错,经常来往。沙里望着她呆呆问了句:“婶婶,当年他们有给我爸妈办葬礼吗?”

    大娘闻言眼神闪烁,“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在城里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阿顺阿莲不会怪你的。”边说着,大娘给他擦去脸土块,拍掉身上的灰尘。

    “可是,我把我爸妈弄丢了。”沙里睁着泪眼,眼底黯然失色。

    大娘张了张嘴,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深叹了口气。

    沙里捡起那空瓷罐,跌跌撞撞地朝村口离去。

    新来的实习警员是个青春靓丽,干劲十足的姑娘,看着一位满脸淤青,衣着单薄,抱着个破瓷罐的少年失魂落魄地走进派出所,她连忙上前关怀询问。

    女警员给他倒了杯热水,沙里看着腾升的热气沉默,许久,他说:“四年前有一桩车祸事故,受害者是一对夫妻,叫沙庆顺和孔莲。他们的遗体我找不到了,我想问问当年你们送去哪了?”

    “请问你是他们的...?”

    “儿子。”

    女警员接过沙里递来的身份证看了眼,回到电脑前快速cao作。过了会儿,她告诉沙里,出事后他的父母遗体直接被送去了镇上的殡仪馆。但那个殡仪馆已经搬迁了,女警员报了个新地址给沙里。

    沙里步行了一个小时来到殡仪馆门口,他进去询问了番,工作人员查过记录后告知他四年前未认领的遗体里没有他的父母。

    “怎么会没有呢?你看清楚了吗?”

    工作人员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爱信不信!”

    沙里就是不信,一直追着他来问。被问烦了,工作人员直言你做儿子的当时不来领,四年后又何必假惺惺来装作孝顺。

    沙里不在意他的讽刺,哭着求他把自己的父母还给他。

    殡仪馆里回荡着沙里凄厉的哭喊,胸腔里的氧气似乎要被一次性耗尽,他的血rou与生命都将化为眼泪淹没这个不公的世界。

    路过的工作人员或家属都对他的声嘶力竭无动于衷,甚至神情冷漠的无视而过。

    毕竟在这儿,最不缺的就是死亡和眼泪。

    天似乎忽然就阴沉下来,沙里抱着瓷罐麻木走在街上。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不少外出务工的人都提前回乡了,街上人比往日要多不少。

    但这些与沙里无关,他没有家,什么都没有,他就是条可怜的流浪狗。

    步至石溪桥,天空飘起小雪,沙里愣愣仰起头看着天。

    啊,他想起来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出生那天,也是下了小雪。

    mama还想应景给他取名叫沙雪,但爸爸觉得这个名字太像女娃娃就放弃了。后来为什么取了沙里,他们好像跟沙里提过,是为什么呢?沙里想了很久,他发现他记不得了。

    他忽然陷入一种恐慌,他害怕自己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忘记与父母有关的事情,他开始强迫自己去回忆,几乎他能想起的,他都回忆了一遍。

    眼泪夹着小雪花滑落,沙里想爸妈了,很想。

    他想吃mama做的生日大餐,想吃镇上卖的老式裱花蛋糕,想和爸妈一起吹蜡烛许下新一岁的愿望。他不再想一个人孤零零度过冰冷的除夕,他想有家,他想有人陪。

    明明只是普通的愿望,却成了他豁出一切都得不到的奢望。

    算了,太累了,他不想努力了,反正都没意义了。

    沙里傻傻地笑着,眼泪推搡着挤出眼眶,小雪花落在脸上冷冰冰的。

    “今天是阿里生日,爸爸mama怎么不来看看阿里?”

    “没关系,阿里来找你们了,记得准备蛋糕,阿里想吃。”

    沙里将瓷罐朝虚空一掷,纵身跃下冰冷刺骨的石溪河。

    过路的行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啊,有人跳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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