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计划成功 (第2/2页)

过一个模糊的想法——也许他应该去看看小晨。

    此时的叶墨尘也正躺在床上不得安眠。

    严卿昱主动跟着队长走的那一刻，他才骤然醒悟，之前的一切怀疑和不合理都有了解释——原来一直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以为的帮助和照顾别人根本不需要，他以为的信任和依赖也都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在黑暗中笑出了声——他太蠢了，蠢到无可救药。他在严卿昱眼中只是陌生人而已，却以为他们能像朋友、像亲人、甚至像战友？

    默默付出根本就只是自我感动，甚至不如毫无感情的利益合作来得靠谱。是他思念得太深太久，乍一见面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现在是时候清醒了。

    第二天早上在餐桌前看到叶墨尘时，林教授父女都深感意外。

    林教授想到前一天的事，看着他消瘦的脸，先转头让阿姨去煮了些热牛奶来，然后才斟酌着开了口：“你才刚正式接手安全部的工作，没有经验，是我不该让你跟进这个案子。现在交出去也好，就先别想了，好好休息。”

    林洁云原本神情恹恹，一听这话倒来了些精神：“怎么，墨尘又犯错了？”

    “胡说什么，好好吃你的饭。”

    “这都一个月了，马博士的事也该有结论了吧，总不能一直因为他耽误所里的工作。”

    两人都没有接她的话，叶墨尘抬头冲林教授笑笑：“确实是我办事不利，如果一开始就是队长跟，也许就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查案切忌关心太过，你还是太年轻了。”林教授顿了顿，想想还是继续说道，“只是带回去询问，你也不必太担心。”

    “爸，案件的情况我了解得多，让我继续留在调查组吧，我还想再去找马博士他们问问情况。”

    林教授沉吟一阵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才微微叹了口气，眉眼间笼起阴影：“都是一家人我也不瞒你，最近病毒又有爆发趋势，不少人已经出现了慢性感染症状，现有药物已经无法遏制了。”

    一旁的林洁云听到这话手指一紧，抬头扫了他一眼又默默垂下眼帘，盯着手里无意识搅动着的饭勺若有所思。

    “这种情形下，上面是不会把马博士怎样的，更何况目前并没有他杀害魏旻的直接证据。你可以留在调查组，如果有可能，劝劝他吧，他是变异人，经历这些事之后很难说还愿不愿意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

    林洁云听到这里嗤笑一声，扔下手里的勺子：“他以前难道就配合了？爸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他这些年几乎全部心思都放在变异人身上，自以为他们高人一等，对人类药物的研究根本就只是顺手为之。”说完这些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原本就不是同一类人，咱们自己的命运应该自己把握。”

    “我知道了爸，我会跟他好好聊聊的，你放心。”

    经过一天的休整，严卿昱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这天上午也终于等来了询问他的人。

    A队队长仍是之前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踏着利落的步子进来，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便开门见山。“马博士的案子由我来接手，有几个问题需要问问你。”

    “队长尽管问。”严卿昱笑眯眯的，态度诚恳。

    “马博士给那几个失踪的变异人提供药物的事，你之前知道吗？”

    “不知道，博士从来不跟我们提这方面的事。”

    “你们都需要定期服药？”

    “其他人我不清楚，应该不是......”严卿昱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怕他觉得自己故意隐瞒，可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像走流程一样继续下面的问题。

    “前天你们发现的可疑物品，带回来之后发现上面涂有针对普通人的毒素。”

    严卿昱赫然抬头，脑子里闪过叶墨尘从他手里接过针管的动作。

    “抑制抗体生成，还有传染性。如果不是发现及时，那些人恐怕都难逃一死。”队长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目光一错不错，“重点是，这种毒素是需要变异人来催发的。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叶......”严卿昱开口就要问叶墨尘的情况，可刚出声又立刻止住了——现在的关心除了给对方带去麻烦，没有任何作用。听这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没有人出事，他摇摇头，“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做个分析对比就能清楚，只需要一根头发就好，严先生想必不会拒绝吧。”

    接着队长又问了几个问题，没呆多久就走了。室内恢复一片寂静，严卿昱呆坐在床上，思绪不受控制地反复回到昨天被带走的那一刻。

    既然是发现了问题才来找他，那叶墨尘当时一定也已经受到毒素影响了。当时拉开门时看到的那个挺拔坚定的背影，此刻突然变得沉重无比，他的心在幻想出来的痛苦中疼得揪成一团，几乎要喘不过气。他不停回想着那人最后的表情，当时他只看到震惊和受伤，现在才意识到，那毫无血色的嘴唇昭示的竟是身体上的痛楚。

    他再也坐不下去，像被囚在牢笼中的野兽般焦躁地来回踱着步，浑身的血液如海潮般一波波往上涌，脑子里除了悔恨外只剩一片混沌。

    这么来回走了不知多少趟，他才慢慢冷静下来，将这无用的懦弱情绪甩到脑后。

    如果下毒的人是想陷害他，那结果出来后他必定不会再有这样的安稳日子。若只是想把他关起来，阻止他找到更多信息，他们也一定会在这期间对博士下手，提前解决问题。不管是哪种情况，留给他的时间都不多了，他必须尽快行动。

    至于叶墨尘，他闭上眼在心中默默许诺，等一切结束，他会给人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