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的盒子-07 (第1/1页)

    「原来医生当年来过岛上。」他脸上笑容微僵，「但跟我有什麽关系呢？」

    程知远继续说：「绑架案後几天，李阿松就被烧Si在渔船上，警方推断他准备偷渡所以出现在港口的渔船上，可不巧，他待的渔船引擎刚好走火了，这麽多的渔船偏偏那一艘船失火，他很有可能是被人设计杀害的。」

    秦建华表情颇有深意，「那个逃走的绑匪Si亡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件坏事？」

    「是没错，但是同一天其实还发生了另一件事。」程知远的目光骤转锋利，「有一个nV孩被人发现摔落山谷，警方在她坠落处附近发现有汽车轮胎的痕迹和鞋印，岛上有车的人不多，大多是公用车非私用，很快就查到你这里，鞋子还好处理，但车就很麻烦了，更何况当晚没有人能证明你在哪里，你来不及把车报销，就有个警察找到你，对b案件资料，锁定你就是这件案子的最大嫌疑人。可是有件事情打乱了一切的计画，政府因为政治考量关闭望岛，调查被迫停止，警官来不及证明你有罪，你和那个警察也都离开了望岛。」

    秦建华紧握了拳头，表情一下子转变，不似方才从容得宜，他闭上眼，长叹了气。

    「我原本不想杀她，偏偏被那nV孩看到了。」他回忆着，「绑架案後，李阿松来找我帮忙，一开口就要我帮他偷渡。」

    「你们关系这麽好？」

    他摇摇头，扯开笑：「怎麽可能？有把柄在他手上罢了。」

    秦建华这些年藉由应酬酒局贿赂不少地方人士，才让开发案能顺利通过，然而这些事情需要从中的帮手，李阿松就是负责帮他穿针引线的人，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的，可他没想到李阿松见财起意，绑架了程知远，从警方手中逃走後来找他，一开始还苦苦哀求他帮忙，见他为难转而拿过去的事情威胁他，秦建华为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只能答应。

    「穷人就是这样，知道有好处就予取予求的想拿更多。」

    原先只是要一艘船，知道他接受後就坐地起价，加码要了一百万。

    「当时我就知道了，这个人不能留。」

    秦建华准备好了一艘渔船，先让人做了手脚，时间一到就会爆炸，只是没想到他和手下的对话内容被林思瑶听见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nV孩怎麽会在里长办公室里，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跑走了，她很有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她往山上的方向跑，我开着车在後面追，直到没有路的地方，她很害怕，失足摔了下去。」

    那天，林思瑶如往常一样躲在里长办公室吹冷气，她靠着柜子的角落，可是不小心睡着了。

    醒来後发现办公室里有人，正在讲电话，对话内容骇人，她很紧张，趁秦建华没注意时翻窗出去，但发出的声音还是让对方察觉，秦建华发现她後一路追赶。

    她很害怕。

    一路往家的方向跑，天很黑，一路上的树影都像鬼，身後b近的引擎声让她不敢停下，汽车急煞，那个人下了车，她不小心失足落下山崖。

    「居然是这样……」

    当年林思瑶发生了这件事，所以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醒来又也少了一部份的记忆，忘记她们相遇的夏天。

    「这不是我的本意，程医生。」秦建华换上温情的伪装，「这是一起意外，我并不想害她。」

    「不对，你没有第一时间叫救护车，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去救她，你希望她Si，因为她只要活着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有可能被揭发。」

    一个人的生命对他来说，b不上政治前途。

    「要不是那天有登山客发现她，她早就Si了，真可惜，对吧？」她语带嘲讽。

    「在那当下，你希望她Si。」

    温和T面的笑容退却，秦建华的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是什麽情绪。

    「程医生，你有深Ai过一个人吗？」幽远的眼神望着她。

    「我深Ai着这座岛，希望它变得更好，为了这个目的，我不介意做一点牺牲。」

    秦建华年轻时因为生意失败赔掉家产，欠了债躲到望岛，有一天他站在港边要自杀，经过的渔夫笑他：「想Si的人不会挑人多的地方跳海，小伙子，回家吃饭吧。」

    渔夫给了他一条鱼让他配饭，那晚他一边吃一边哭，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更没有Si亡的勇气。

    渐渐的他发现岛上的人明明跟他一样贫穷却充满活力，他每天跟这些人打交道，学习他们的JiNg神，几年的磨练，他回到本岛重新开始，在他终於成功後，他想让这个美好的地方跟他一样脱胎换骨。

    「我以为你是个清醒人，程医师。」

    「开发望岛绝不只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利」他眼底氤氲出一圈红，涩声解释：「这座岛过去十年是什麽样子你知道吗？」

    十年前开发案终止後，望岛人口大量外移，只剩下老弱妇孺在岛上，人口失衡日益严重，适逢当时的政治情势紧张，政府禁止望岛对外开放。

    明面上是因为政治因素闭岛，实际上也是为了阻止人口继续外流。

    「我知道。」她眼神平淡，丝毫不意外。

    离开望岛这些年，她持续关注岛上的所有新闻，知道这座岛的困境。

    他激动，「那你为什麽——」

    「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她说，「那些人也是望岛的一部分。」

    秦建华哑然，恍惚片刻才开口：「所以呢？你今天来希望我怎麽做？」

    「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哂笑，「你要我怎麽负责？告发我吗？你哪来的证据？」

    「不是，有人会来处理。」她朝外挥了手，郑警官和管区进入房间内。

    程知远自从知道郑警告回来後便找了他，厘清十年前事件的细节，他们整理的所有证据，等待今晚找秦建华问出真相。

    郑警官和管区在外待命了一整晚，等到秦建华说出犯罪事实就进来。

    「好久不见，委员，要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郑警官拍了拍管区，让他出示证件。

    管区拿出证件，「呃、对，我们要请你配合调查，请。」

    秦建华不为所动，对程知远说：「这个岛不能不开发，你很清楚。」

    程知远颔首，没有回答，看着他被警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