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心里的人-07 (第1/1页)

    林思瑶再次睁开眼时在望岛西边的医院里。

    头很晕很胀，好一阵子才辨识出眼前的景象，是医院病房，手上还吊着点滴，身T酸痛疲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想说话，可喉咙哑的几乎没有声音。

    床边的何昀见她清醒，赶到她身边来。

    「思瑶你现在觉得怎麽样？」

    说不出话，她只能艰难的点头。

    她松口气，「你要吓Si我，你昨晚发高烧烧到昏迷，我跟程医生紧张Si了。」

    程医生？

    林思瑶惊讶，何昀跟她解释：「昨天程医生突然拜托我拿东西送去你那里，我到你家之後发现你昏迷，怎麽样，有印象吗？」

    林思瑶茫然地摇头。

    昨天连署活动结束後，林思瑶回家路上淋了雨，本来就有点感冒的身T因此发烧，奈何与程知远不欢而散的她不敢去看病，强忍着不适，洗漱完就倒在床上休息，入夜後病情加重，高烧不断。

    几天没见到林思瑶的程知远请何昀当中间人送了礼盒到她家，原想透过里头的糕点和卡片向她道歉求和，没想到误打误撞发现林思瑶发高烧。

    何昀拿着程知远给她的礼盒，站在门口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应门，电话也没有接，她只好连系锁匠开门，进屋後发现林思瑶发高烧，躺在床上几乎昏迷，她立即联络程知远帮忙。

    「你说你都几岁了，身T不舒服要看医生不知道啊？亏你还是老师，还好开锁的陈大哥还没睡，还好程医生马上赶来，不然不知道你会怎麽样。」

    何昀霹雳啪啦念了一大串。

    她怎麽会不知道？是不敢去诊所面对程知远罢了。

    「说真的，你要好好谢谢程医生。」何昀替她把被子盖好。

    这话让林思瑶倏地集中了JiNg神。

    「我从来没见过她那麽慌张的样子，一听说你发烧昏迷五分钟就赶到了，衣服都没换，一进来就关心你什麽情况，马上连络医院。那个样子就像……」何昀仰头思考。

    林思瑶好奇地等她後面的话。

    「像你妈。」

    「……」

    即便说不出话也能表示无语。

    「哎呀，反正……她很关心你。」

    叩、叩—

    敲门声清晰又克制，不难想像门外人是怎样理X的人。

    房门打开，来的人是程知远。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她，她穿着和昨天同一套衣服，面容冷淡且疲倦，眼镜後的一双眼b平时更冷洌，林思瑶知道，她很生气。

    林思瑶想起了前几天的对话。

    「没有完美的决定，总会有牺牲。」

    「所以要牺牲谁？牺牲这个岛上的人还是那座山？」

    「反正牺牲谁都没关系，这又不是你的家。」

    她很後悔当时对程医生说那些话，她口口声声为了望岛着想，可是她对望岛居民的了解还没有程知远来的透彻。

    程知远漠然走进病房，逡巡四周，走到病床边确认了设备的数据正确，经过林思瑶时刻意避开了她求和的眼神，林思瑶视线追着她，好几次试着与她对视，但程知远没有回应她。

    气氛僵滞，何昀也察觉不对劲，程知远将需要填写的资料拿给何昀，叮嘱：「是感冒引发的肺炎，记得多休息多喝水。」

    这句话应该是说给林思瑶听的，却不对着她说。

    程知远交代了几句便离开，离开前，她甚至没有看过林思瑶一眼。

    房门关上，病房内一片Si寂。

    「她好像……很生气。」何昀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呐呐评断。

    林思瑶点点头，眼神失落，像只被遗弃的小犬。

    程医生生气了，因为她无知又自私的所作所为。

    门外，程知远靠在墙壁长长地叹口气。

    从昨晚接到何昀的消息开始她就没有阖过眼，知道林思瑶昏迷後她非常担心，赶到现场时她立即检查了她的状况，所幸救护人员来的很快，及时就医。

    当时的她真的害怕极了，过往如噩梦在她脑中浮现。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几个医护人员疾步将病床上伤痕累累的人推进手术室。

    「患者从山崖摔落，多处骨折，头部受到撞击，有呼x1，意识昏迷。」

    「不好意思，借过。」

    灯志亮起，手术室外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分别通往生与Si，其他人夸张凄厉的哭嚎声萦绕耳际，她从未想过有这一天。

    从前以为Si亡是件很遥远的事情，现在却意识到自己和Si亡很接近，从那道亮着灯号的门进去後再推出来是生，若盖着白布出来那便是Si亡。

    在那道亮着灯的手术门前，她什麽都做不了。

    门内，是与Si神的拔河，门外，每一秒等待都是生命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