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 (第2/2页)

能说出奶茶名和具体需求，说明赵随以前帮阴桃点过很多次了。如果是茶歇处提供的奶茶，阴桃只会说奶茶加芋圆等小料不会说了名字后再单点红豆小料，这表明奶茶要从外面的店送进来。

    阴桃没有在已有的选项中选，而是跳出了既定的规则从外面选。一个人的习惯很容易反映他的性格，赵随心软趋于保守，阴桃更倾向打破常规。

    “人是我杀的，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你们会少很多麻烦，在术法界，术师与普通人的地位不同，出了伤害性事件，不论结果如何，都会认定是术师线动的手，普通人属于正当防卫。”白渡看向阴桃，“这是1988年广东恶性伤人事件后定下的，我最多被判终身监禁，我有他虐待儿童的证据，甚至只会被由咒术监控。”

    阴桃看着手里的报告单，往上面填着字，头都没抬，“你知道自己已经和白家断绝关系了吗？”

    “是……”

    “为什么还要回去？”阴桃突然抬头与他对视。

    猝不及防下，白渡来不及闪躲，“我去要钱。”

    “你有家教的兼职工作，赚的钱足够负担你的学费了，这还是在我没有提你的科研和奖学金的前提下。”阴桃继续问，“在美国留学，却在学业还没有完成时突然回国，那之后就再没人能联系到你。”

    “我生病了，当时在住院。”

    “什么病能严重到让你中止学业，又轻缓到需要你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转回国办理住院。”阴桃抽出一张报告单展示给白渡看，“美国那边并没有你的就医记录。”

    “这属于个人隐私……”

    “的确，与血源病患者接触是该隐瞒，更应该隐瞒的是，你拿到了病人的血液样本。不论是普通法律还是术师法律，你的行为都属于违法了。”阴桃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白渡格外惊讶。

    “没有继续撒谎，还算聪明，”阴桃看向他，“赵随没对你用搜魂，是他心软，但不代表我就不会用。我国术师是严禁与西方恶魔炼金术和非洲巫咒接触的，你通过血液诅咒试图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没能成功，但已经违反了相关法规，就算我在搜魂时误伤你的大脑，引起你脑死亡，都属于正规流程。”

    阴桃挑眼去看白渡，“这样也无所谓吗？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人究竟是杀的，血液诅咒会使术师陷入狂暴，就算是白漠杀的人，我们也可以判他是防卫过度。”

    白渡再次垂下了头，“不，上善学宫不会收杀过人的学生，我希望白漠能回到正常世界。”

    “这些年，你一直都试图拿到弟弟的抚养权，你有他虐待儿童的证据，为什么不早一点交给我们？”

    “没有用的，”白渡将脸埋进臂弯，声音格外绝望，“我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他是父亲，不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不论我尝试多少次，他们都会驳回我的申请。”

    就在他悲痛之时，一个人靠近，将纸巾和饮料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湿巾和柳橙汁，摄像机我关了，擦擦脸吧。”

    赵随轻步走到阴桃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桃子，我们出去，让他整理一下仪容，一会儿还有人要来。”

    阴桃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一沓报表在桌上磕了磕对齐后，起身跟着赵随出去。

    黑暗的拐角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阴桃靠在墙上，身体后仰，指间点燃的香烟发出微弱的红光。

    “阴处，说话太狠了吧。”赵随看着玻璃墙，一口口喝着手里的咖啡。

    “你以前审人时比我狠多了，无非是你这次也想着糊弄过去，把白漠送上善学宫。”阴桃抖了抖手中香烟，垂眸看着烟灰掉落在地，“别搞这套，这次盯着我们的眼睛太多了，一不小心，你也可能陷进去。”

    “真不行了就搬出我们的顶头上司来，咱们也是有后台的。”

    “虽然律法明文规定禁止养鬼，但现在末法时代，靠修习提升自己实在是太难了。茅山养小鬼，江西养僵尸，甚至包括金丹南派以魂养丹，真要挨个揪，组织里有几个是干净的？白虎现世，重整律法，吞恶鬼，禁邪煞，兵武库一出，多少人一生的心血化为灰烬，他们可不要和我们玩命。”

    “那你呢？站在哪边？”

    阴桃笑了一声，掐灭手中的烟，“你一个恶鬼，竟然会问我站在哪边？”

    “我没问你，”赵随转过身，眼睛落在阴桃身后墙上的影子，“我问的是你身上那位朋友。”

    “被发现了。”阴桃扯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