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劣根X (第1/1页)

    36.

    “身体好点了吗？”

    我趴在床上偏过头，元锐擦着头发冒热气从浴室走出来，只在腰间围上一条毛巾。床上的他和现在的他恍若两人。

    “没问题。”我笑了一下，虽然两腿间还有点轻微的不适，有一种属于身体一部分抽离后的空泛。

    元锐走过来蹲在床边，身上有一股清淡的香，混合着草木的滋味。我暗暗嗅了嗅，真好闻，忍不住凑上去，眼前忽然被罩住。

    “我以前见过哥一面。”

    唇上一软，快的恍如错觉，蜻蜓点水，眼前重获光明。我慢慢坐起身，比床边的人足足高了半个头。

    我问他：“什么时候？”

    他回答：“……记不起来了，只是记得身边经过一个很漂亮的人，眼尾有一颗痣。”

    我无奈失笑，“这种长相的人很多，你会不会认错了。”

    “不会。”

    他说：“那颗痣长在什么位置，在怎样上挑的眼角旁，左边还是右边，我印象很深。”

    我的心一热。

    “这是注定的缘分吗？”我笑道，伸手拂起了他贴在鬓角湿润的碎发。把头发搭上去，更成熟了。

    让人为之心动。

    “算是吧。”元锐直起身。

    “肚子饿不饿？下楼去吃晚饭。”他俯身在我唇上飞速啄了一下，“我预定了餐厅，在你睡着的时候。”

    “该准备的是你。”我摸了一把他的胸，指尖抚过红豆大小的圆点，感到身前的人呼吸一促。

    37.

    晚上的餐厅，桌面上插着一束沾水的青玫瑰，桌子之间彼此隔得很远，但伸手就能够着对面的人，空中洒落淡淡的香水味，是约会的气氛。

    藏在桌布下的一双腿，总若有似无地蹭过我裤管。

    我抬头看了看。

    元锐递过一盘切好的鹅肝，神情很淡然，像是并没注意。

    他的腿太长了，屈伸不开。

    一定会很难受。

    38.

    我是在社会行走的人，而元锐还是学生，现实总不是浪漫的童话，供我们自在的相处。

    晚上元锐送我到小区外，我想，他如此年轻就拥有了这么多，待人时彬彬有礼，性情耿直，大抵是成长在一个很好的环境。

    我从元锐的车上下来，关门时被探出来的一只手挡在半路。

    “真奇怪，”元锐露出笑容，“有一种不想放你走的焦虑感。”他眼睛里有光，笑起来是一种少年独有的郎爽。

    上扬的唇角，弯起的烨烨发亮的眼睛，青春的脸庞。

    我好像一夜之间。

    迷失在一个叫元锐的十九岁青年设下的迷宫里。

    “我们下次也这样见面？”我殷殷期待地开口。

    他笑容愈盛，扯过我手臂，回应是一个热烈的吻。

    39.

    我抱着文件，头不能再低。

    “明早八点国际机场，去接一个人。另外找一间住处，顺便安排两只猫放进去。”

    “接完就回来工作。”

    冷酷的，带着压迫的语气。

    “……”

    我默默失落。

    “林语？”

    封琛坐在办公桌后朝我扬了扬眉，我只好连连点头。

    本以为星期二早点下班，能够和元锐见一次面，没想到还是得为除了公司之外的事而cao心。

    40.

    [对不住了，今天要加班[哭悲]，我们周末再见可以吗？]

    给元锐发送了一条消息，随后我把手机揣进兜里。

    应该快出来了。

    我举着一块泡沫牌板等在接机处。有正经事放着不做，现在却让我站在这里，不过也是，毕竟是自己远道归来的亲弟弟。

    百无聊赖地盯着涌出的乘客，我的思绪却在走神，如果和逸飞坦白我的恋情，他会介意吗，会不会，觉得恶心？

    可是我第一次——手腕忽然被攥住，连带着整个人在反应不及中踉跄着被往后拖，带离推搡的人群。

    “你在干什么，非得搞这么丢脸？”来人夺过‘应援’牌翻过正面，闭了闭眼，眉头紧蹙，嫌恶地扔回给我。

    估计是看到了上面印有的名字和头像。

    我倒不以为然，方才他人频频看过来的目光，总以为我是在等候牌上的明星。

    但手劲真大，我偷偷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腕，面露微笑。

    “封总吩咐，让我站在显眼处，声势越大越好，怕你跑掉。”我拿好牌子，面色可掬。啊……好高，我微微仰脸，应该有一米九以上了吧。

    封家放养在国外的小儿子——封滦，喜欢赛车，挑战极限，经常知法犯法，让家里人给他擦屁股，不出我所料，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桀骜不驯的野气。

    这种气质，不单单是金钱踌就的。

    封滦对我没什么好气，我感觉得出来，他喜欢别人对他百依百顺，不会忤逆……从这一点，封家兄弟俩倒是很像。

    封滦被我的一番话噎住，带着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最后冷笑一声，“然后呢，人你已经接到了，任务圆满完成，滚吧。”

    他套着薄风衣的男性抱臂站定，银色的耳钉在阳光下闪过一线亮光。

    来来往往的乘客都为他慢下脚步，投来好奇的，羞涩的，不为认可的眼色。一下所有的视线都在我们所站之地默默地凝聚。

    他在赶我离开。

    我无言叹了一口气，即使我沦为他心目中封琛的走狗，我也得接着封滦的想法走下去。

    “我倒是想走。”

    语气有点沉，不由之主脱口而出的顺从本心深处的话，我赶紧补充了一句：“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不如先回家休息，封总特地为你备了一个新的住处。”虽然辛苦的都是我。

    封滦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一秒，我笑脸相迎。

    “行李，不帮我搬上车？”

    我愣了愣，随后释然一笑，大概指使和作弄别人，是他们兄弟俩劣根性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