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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足心。」

    几天後，在学校里，孟立毅难得叫住了我。

    我们两个在学校从来没有过交集，一方面是我们的教室离得很远，另一方面是我觉得他有些在躲我。

    高一刚开学那时，我曾经去他的班上找他，想说打声招呼，他对於我转学到这间学校感到不可思议，直说我父母怎麽会愿意让我来这里念书。

    「他们说……要培养……」後头的话我不好意思说下去，但在那个瞬间，我明显瞥见他脸上浮现一丝困扰，从此我便不再去找他。

    要是我和他必然会走入结婚，那麽大可不必急於一时相处。

    而後我们还就真的少有交集，即便在走廊遇见，也顶多只是四目交对，便有默契地各自别过眼，连点头致意都无。

    所以现在他竟主动叫我，让我受宠若惊。

    「怎、怎麽了？」我的声音居然在发抖。

    他东张西望了一下，彷佛是在确认附近没有人，「你现在还让家里的人接送你上下课？」

    「嗯……」

    孟立毅皱眉，「车子不要这样停在校门口b较好吧。」

    「可是……从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呀，一定要送到校门口才安全……」

    「怕危险的话为什麽不去念私立学校呢？」他哼笑一声。

    我顿时全身一僵。

    他怎麽……像是在生气？

    「你为什麽要生气呢……你平常不是这个样子。」

    「以前你所看到的那些，都是我父母认为身为孟立毅该表现出来的样子。起码在学校里，我可以说我想说的话、做我想做的事吧？」他抓了抓头，不耐烦地又说：「所以，为什麽要跟着我来念这所高中？」

    「因为、因为要……」我支支吾吾。

    「要和我培养感情是吧？」孟立毅冷笑一声，「我一直觉得很好笑，林足心，你为什麽会如此顺从於父母的安排，他们说什麽你就做什麽，难道你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我……」我也有表达过自己的意见呀！我确实有照你的吩咐，去跟父母说过要自己选择未来结婚的对象，可是他们就是不答应呀！

    「而且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神经大条，到现在还让司机接送你上下学，你有想过这间高中里的学生家长每月平均收入是多少吗？你坚持这麽做是……炫耀？」

    「我、我没有，我根本没那麽想……」我立刻大叫反驳。

    「那你对那个nV孩又是什麽想法？」他的双眼忽然冰冷。

    「什麽？我对谁……怎麽了吗？」我一片茫然。

    「你忘了吗？那天你家司机来学校接你放学，那个跟你很要好的nV同学说了什麽？难道你觉得让朋友说出自己会弄脏你家的车这种话，会让你有优越感吗？」

    我不晓得为什麽孟立毅会这样误会我，在我为自己辩解之前，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掉了出来。

    「还有，nV生动不动就哭，最烦了！」他抓了抓後脑杓，啧了一声。

    「任何人被你这麽说，都会哭。」赵梅突然出现在走廊末端，表情恶狠狠地瞪着孟立毅。

    「我是在帮你说话。」孟立毅扭头朝她看去，微微一愣，身姿依旧笔直如松。

    「那你是不是也是在用一种高人一等的态度帮我说话呢？」赵梅抬起下巴，走到我身边，「足心是怎麽样一个人我最清楚，像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把nV生骂哭的人，我最看不起了！呸！」

    「你……你nV孩子家的怎麽……」孟立毅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梅吐在地上的口水。

    「对，怎麽？nV孩子家就不能吐口水？受了委屈就要默默吞忍？所谓nV孩子家就该怎样，完全是父权社会制造出来的刻板形象，就是要把我们nV人陷入处处可怜，任人欺负的境地！」赵梅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足心，不要理这个白痴，我们走。」

    「白、白痴？」孟立毅一脸哭笑不得，似乎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人这麽指着鼻子骂。

    我还在cH0UcH0U噎噎哭个不停，赵梅已经拉起我的手往楼梯走去，把孟立毅抛在身後。

    「那个孟立毅是怎样啊？怎麽可以这样对你？话说回来，我之前看过你家司机去和他打招呼，难道他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吗？」赵梅一边拉着我一边问，见我不答便转过头，白眼一翻，「你还在哭？哭什麽啊！眼泪这麽多。」

    「你这样讲话……一点也……」我的泪水一时无法止住，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没有nV孩子家的样子是吧？」她从口袋掏出手帕递给我，「但至少我还知道带些nV孩子家的东西在身上。」

    她话一说完，故作严肃地横了我一眼，随即与我相视而笑。

    我们两个坐在花圃旁的石椅，她抬头仰望天空，yAn光照S在她的脸颊上，看起来好漂亮。

    「我……真的像孟立毅所说的那样吗？我是不是真的太不会察言观sE，然後也伤害到……你了吗？」我小心翼翼地探询。

    「这个呀，大概吧。」她闭上双眼，想也不想便答。

    「我……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我慌乱了起来，却不知该怎麽解释。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去。我们双方家庭的经济环境本来就在不同水平，有所差异是难免的吧。」她睁开眼睛，却没看我，目光落在遥远的天边，「倒是像孟立毅那种自以为是配合我们，所以刻意隐瞒自己是有钱人的类型，我才觉得更讨厌呢！」

    「他……其实不是这样的人。」我忍不住低声为他辩解。

    「哦？你竟然帮他说话啊？所以你和他该不会……」她抬起手肘用力撞我，扭头看向我的眼睛里闪烁着促狭。

    「就是，那种……」我该说吗？我能说吗？

    孟立毅应该很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吧，我说了会不会让他讨厌我？

    可是看着赵梅闪闪发亮的眼睛，想起她刚才毫不犹豫地为我出头，我咽了口口水，将父母有意让我和孟立毅联姻一事全盘托出，但隐瞒了我对他的Ai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