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的调查 (第1/1页)

    巫光臣被迟浩华带着进入出了会客厅，前台的女人仍站在那里。

    “抱歉了，巫先生，很多事是国家机密，不能明确向您告知，希望你不要见怪。之后的日子，你可以回家，会有专人来保护你的安全，不必担心。”迟浩华完好的半张脸露出一个体贴的笑容，他挥了挥手，前台小姐便示意巫光臣跟上自己。

    巫光臣看着两人，咬牙微笑。前台小姐没有带他返回大厅，而是更加反方向继续朝着室内走去。他粗略估算，这个地下室至少也有一公里长了。

    “你不告诉我去哪，我可不会跟着了。”巫光臣跺了一下脚，打定主意不再盲目跟随。他虽然相信武家溪，但这些人都与自己素昧平生，自己又刚被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所以非常不满。

    女人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巫光臣，直白地说：“你根本出不去，不跟着我还能如何？”说完，便不紧不慢地朝着楼道更深处走去。巫光臣便想回头回到大厅，想着也许武家溪还在门口等待。

    回过头，迟浩华正靠在墙上注视着他，他什么都没说，但那半张烂脸却预示着一个反复被砍的结局。虽然巫光臣的身体素质大有提高，但他仍是自卑的。巫光臣识相地转过身，跟上女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女人踩着平底皮鞋，悄无声息地走在地毯上，经过几次转弯，停在一扇红色大门的门口。她敲了敲木门，将一份文件递交给跟上来的巫光臣，交代道：

    “您的体检报告将是非常机密的存在，完成后我们会送给您一份纸质副本。大约三个工作日内，警员武家溪将会联系您接收，有任何问题，与警员沟通后，我们会酌情回答，谢谢您的配合，祝您身体健康。”女人冷着脸说道，她随后迈开步，按照原路返回。

    巫光臣接过文件，便看到红门从内打开，一位带着口罩的女士邀请他进入。

    他发现此处竟然真的就是个体检中心，甚至需要交钱。巫光臣刷脸付了一千元后，便按部就班地进行各项检查。等到一切结束，一位穿白大褂的男人指引着他走了一段长长的走廊，最后推开门回到了大厅。

    “祝您生活愉快。”男人祝福道，随后关上了门。他用力一拉，发现门锁上了。

    巫光臣摇摇头，在大厅转悠一圈，发现了坐在玻璃隔间里抽烟的武家溪。

    他走上前，手不自觉地挥动。可能是隔音的关系，武家溪没有抬头，他微微低垂着脑袋看着斜下方。他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一种稳定的悲伤，既不是突然产生，也不会慢慢消退，而是一种亘古不变的忧愁，仿佛这个人便是一种悲剧。

    巫光臣没有多想，他敲了敲玻璃，随后便打开了门。

    “我不知道你开始抽烟了？你以前不是身体不太好吗。”巫光臣随口说道，招呼着同伴离开，“里面的人说我能回家了。”

    武家溪摁灭了烟头，半蹲起身子，疑惑道：“回家？”

    他肯定地点头，并且非常不希望来人说出任何否定的要求。他伸手抓起座椅上的外衣丢给武家溪，期待地打开房门。

    “好吧，那我会训练你的，别担心。”武家溪站起来，他利落地穿上衣服，便带着巫光臣离开了特别调查处。

    两人回到集装箱，武家溪表示要锻炼一下他的精神能力，避免晕倒的事情发生。

    “准备好了吗？”

    “好了！”

    “回想一下正常情况下你的听力等感官感受，越具体越好——吃过的饭菜、听过的音乐等等，告诉自己，这就是你该感觉到的，好吗？”

    “好的，松鼠桂鱼、糖醋排骨、拔丝地瓜……好了，我记住了！”

    “好，那我放一段音乐，你感受一下。”

    ……

    “这只是粗略的控制，等我去问清楚情况，一定让局里给你安排系统的训练。”武家溪不无担忧地看着眼前人，他经过一些声音刺激已经能自如地转换听力了。巫光臣捂着耳朵，高兴地笑了。

    之后的一番争执中，武家溪还是说服他住在临时住所。

    “这里比较安全，而且我可以很快把体检报告给你。”他拍了拍巫光臣胸膛上的红星，“姚盈把你的衣服拿走了，她也许回头会还给你。”

    武家溪向他解释，本以为他会在此久住，就叫人给他找些换洗衣物，现在处长好像无意照看他，只能作罢。

    “房间里有些我的衣服，你将就着穿吧。”他说完，递给巫光臣一把钥匙，自己回了之前地下大厅的集装箱。

    巫光臣握着手里的钥匙，计划好了一场秘密的调查。他闭上眼睛，放松全身，感受着周身的变化，包括血管中的血液流动、微风吹拂的响声、远处湖水的流动……终于，他听到了汽车的轰鸣和行人的喧哗声，黄昏时分，不少人正忙着通勤回家。

    不多时，巫光臣便睁开了眼睛，朝着一个方向奔跑。他现在有着前所未有的冲动，安静下来只会如百爪挠心、不得安宁。他跑过山谷和溪流，一路奔向他所认为的真向。

    午夜降临，巫光臣终于来到马路边。他捂住回声轰鸣的耳朵，急忙调整感官，最后擦了把汗，静静地巡视这片城市。巫光臣猜的果然没错，调查处果然只是把他带到城市附近的郊外。他快步循着宪荣公司分公司在本城的大楼跑去。

    此时天色昏暗，巫光臣健步如飞地疾驰在道路上，一次跳跃几乎有三米高，他索性不顾花草植物，专挑人少的地方狂奔。

    两个小时后，巫光臣蹲在宪荣公司外的草丛里发呆，等待着最后的保安清场、上锁、离开。既然那位处长都认定是这家公司，那巫光臣便押宝此地必有所获。他期待在高级管理员的资料里能有所收获，即使是往来文件也好。

    “不要轻举妄动！”有人用铁棒顶着巫光臣的脊梁，在其背后警告道。

    是个女人、短发、一米七左右、黑头发……前台小jiejie？巫光臣转头看去，确实是地下大厅中带路的女人。

    “我是2815号警员，接到命令保护你。”女人正是姚盈，她本来要送换洗衣物，不料见此情景，便一路跟着过来，“非常愚蠢的行动。”

    巫光臣拿起姚盈打过来的红色警棍，急忙解释道：“我才不愚蠢！从前我被绑架到不知名的地方，现在反复思量，便是这个大楼。我分明记得来过这里！我和报案的警官也是这么说的。你们处长太冷漠了，完全就是通知我如何如何，我被警察追杀诶！”

    姚盈对此只是冷漠一笑，她指着耳机，将它取下塞在巫光臣的耳朵里。

    “你不想待在基地，便回自己家，巫先生。”耳机中迟浩华的声音分外清晰，“特别调查处自有行事逻辑。”

    巫光臣刚想反驳你们不知道每天都有人被试药吗，便被拿走了耳机。姚盈将一个硬盘交到巫光臣手里，便自顾自地离开了。他望着手中的警棍和硬盘，决定不进去，只是蹲在这里，等待有没有受害者再被抬到大楼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