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梦醒之後 (第1/1页)

    「巫璃醒醒，要上课啦！」

    我r0u了r0u眼从电脑桌上醒来，一旁的甄青松早已翻开书本，准备上课。两三分钟後，戴眼镜的秃头大叔站上讲台，滔滔不绝解释电脑yT设备如何安装，可我完全听不懂，底下的同学也是，就甄青松一个人听得津津有味。

    总感觉这个世界有些奇怪，但哪里怪，我也说不上来。

    很快下课钟响，甄青松收拾东西回家，我叫住了他。挺拔的身板和颓废的眼神形成强烈对b，有时我不禁怀疑，是什麽样的人生让他长得这副模样？

    「怎麽了？」甄青松回头看着我。

    「今天晚上六点，殷小路邀我去她宿舍吃冰，你要不要一块来？」

    「不要，我有事。」

    「又要宅在家看电影？」我无奈地说。「青松，你也知道殷小路……啊，就给她一次机会嘛！看电影随时都能看，晚上一起去她家吃个冰，好吗？」

    「你又怎麽知道我要看电影？」甄青松有些愠怒。「你们这些能过上正常日子的，怎麽可以随意批评我的生活？你自己去吧，我不奉陪！」

    甄青松掉头就走，我想叫住他，可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心想晚点跟殷小路解释就好，便收拾收拾，前往殷小路的宿舍。可我没有料到甄青松说的是实话，的确没要宅在家看电影，他要做的是更糟糕的事。

    殷小路住的宿舍位於山脚下，一家卖手扒J店面的巷子里。她开门後见到甄青松没来，眼神有些失落，却还是笑笑地说：「啊欢迎欢迎，芒果冰刚削好。你先上楼，等等我端上去。」

    透过门缝往厨房看，桌上的芒果冰一共有三份。我没上楼，开门端走其中两份，说：「甄青松亏大了，殷小路亲手制作的美味的芒果冰，那是多少人想吃却吃不到的！小路，我们一块把这份吃了好吗？拜托啦。」

    小路愣了一下，便咯咯笑：「呵呵，真拿你没办法。」

    我和小路边吃着芒果冰，边看日剧。那部老日剧叫「失恋巧克力职人」，是由漫画改编的nVe心Ai情故事，我们看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剧情演到男主角学成回国时，楼下的手扒J店老板大嗓门传来，好像在嚷嚷什麽。

    我俩暂停影片，从窗户往下看，发现许多人拿着手机在讨论什麽，快步往学校方向走去。我和殷小路队看一眼，穿着凉鞋就下楼，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麽。

    一下楼，就听见我们学校的学生在说有人要跳楼，警察已经到现场了，赶快过去看。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拉着殷小路就往学校跑去。

    晚上七点半，我匆匆出门没穿外套，冷风冻得刺骨。从底下往上看，资讯大楼的楼顶，有一个男人站在边缘，摇摇yu坠，好像风一吹就会摔下似。马路已经被警方封住，人们站在封锁线外，拿起手机就往上拍，嘴里还不忘八卦。

    「快跳快跳，我还得回去吃晚饭呢。」一位穿着帽T的男大学生，焦急地说。

    「就是，不敢跳就不要站上去啊。」旁边的nV高中生附和。「真是歹戏拖棚，我都特地从山上赶上来看了，还拖那麽久，以为自己是明星啊？」

    有位大叔架着摄影机，坐在凳子上cH0U菸，说：「这跳楼的影片要是卖给新闻台，少说也能拿个五千。呵呵，角度可得拍好一点，最好能拍到落地的瞬间。」

    这话一出，殷小路便听不下去，骂道：「说这什麽话！有那个闲工夫，为什麽不去劝劝他不要跳呢？还在这边看戏！」

    「他跳不跳乾我P事？」一旁的胖子反驳。「我就只是来这看点刺激的，你谁啊，管得着我吗？」

    「对啊，我看你也是来看他跳的吧？要不然你早就上去劝了，怎麽还在这里？像你这种假好人最恶心了，亲Ai的，我们离她远点。」nV高中生拉着帽T男大生离去。

    我没有跟路人们吵，因为觉得跳楼那人的身影好像在哪见过。此时月光从乌云缝探出，洒落在屋顶与那人的脸上，我的心猛然一跳，那人居然是甄青松？

    「殷小路……殷小路！别跟他们吵了，站在上面的是甄青松！」

    「什麽，真的吗？」殷小路焦急地上看，确认是甄青松後，两眼热泪盈眶。「真的是他……巫璃姐，怎麽办？万一他跳下来，我也不想活了。」

    我想了一下，安慰地说：「我脚程b较快，从这里冲上顶楼不用多久。你帮我联络甄青松的家人和老师，请她们赶紧过来帮忙。」

    殷小路抹去眼泪，故作镇定地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拨打。

    我顶着冷风，从逃生楼梯一路往上冲，穿越封锁线，终於来到了顶楼。

    甄青松看到我来，苦笑说：「看吧，我不是宅在家看电影。」

    「说这什麽话，你快点下来！」我焦急大骂。「站在那里很危险，万一摔下去怎麽办？」

    「巫璃……你知道人在世上，总得有个牵挂。」甄青松又往前挪了一寸。「我重视的家人都走了，你说我还留着还做什麽？」

    「殷小路在等你啊！」我大声斥驳。「她关心你、我也关心你，这还不够吗？」

    「如果我跳下去，你也会跟着跳吗？」

    「这……」

    「你们跟底下的人都是一样的，从来就只关心自己。那我走啦……」

    甄青松纵身一跃，从高空坠落。不知为什麽，我的身T擅自动了起来，冲到屋顶边缘，屈身拉住他的脚，可还是差了那麽一步。鞋子从我手中滑落，他仍摔了下去。

    刹那间，脑海浮现许多画面。那是在一片荒漠，我不知为何趴在地上，眼睁睁着姊姊把母亲送回石塔囚禁，而却无能为力。如今牺牲了那麽多，我依然连重视的人都守护不了？不，我不要！就算会Si，我还是要救他！

    我脚一蹬，也跳了下去。

    「少瞧不起人了，喔喔喔喔！」

    我後发先至，拉住了他的脚踝，另一手SiSi抓住墙上的水管，手痛得快脱臼了。正思索着要如何荡到下方的yAn台，却见到甄青松眼神绝望，没有丝毫求生的慾望。

    「快撑不住了，你抓住那个窗台，跳到楼下的yAn台去。」

    「放手，你自己跳过去。」

    我气到说不出话来，都到这节骨眼了还在自甘堕落？我左手放开水管，在摔落的一瞬间双脚猛蹬，爆发力量将他推入yAn台，心想等会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可怎料蹬出的距离和力量不够，手g不着边缘，我的身子开始下坠。

    「啊……」

    一只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了我。甄青松满头大汗看着我，眼神充满焦急、懊悔与内疚，我知道自己成功了。我们两人躺在yAn台上仰望星空，夜风不再那麽寒冷刺骨。我俩相视而笑。突然间天空下起暴雨，豆大的水滴打在脸上。

    我睁开双眼，水鱼群在身旁跳跃，蒸气升腾，看着身旁刚清醒的甄青松，心中坦然，明白了当时姊姊的无可奈何，也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麽，才能拯救最亲Ai的家人。

    「助我登上王位吧，甄青松。」我认真看着他，说。「那样的话，我会让你和你的家人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