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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霜(微/惩罚)  (第1/3页)
    多年后回忆起青春时代,总感觉自己活成了一面旌旗,猎猎风中张扬,带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    和每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女一样,身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些桀骜不驯的气息,铁骨铮铮一往无前,自以为一腔孤勇,经年回首才发觉,那叫傻逼兮兮。    好好学习哥出事之后,我重返校园,发誓不再拈花惹草祸害无辜,哪怕他并不算什么无辜,我只是不想再有旁人被我拖下水了。    这是我和楚天甚两个人的游戏。    很遗憾,彼时的我玩不过楚天甚,我也玩不起。    渐渐地我腻烦于表达,无聊时我喜欢,为主,国内国外,经典的通俗的严肃的流行的,什么都看一点儿,我不大挑。除了俄国佬的东西,我一向看不大进去,可能因为他们起的名字太过啰里八嗦。    最爱两位名字中带碧的女作家,其中一位从不在内地出版,因为她不能忍受自己的作品遭受删减。我特意托朋友从香港和台湾带回她的全套作品,那会儿海关查的不严,自用能带进来。    带回来的都是竖版繁体,看得很累很慢,但消磨时间再合适不过。最喜欢的短篇叫做《失城》,爱极了那样血淋淋肢体断垣残壁的故事,暴烈悚怖中潜藏着她特有的温柔笔触。    我总觉得她写下这些文字时,是温柔的视角。    她始终是一位温柔的旁观者,讲述者。    高中时期还慕名拜读了师太的《喜宝》,读第一遍就将那句日后烂俗于世的“如果没有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奉为人生圭臬,爱极了勖存姿那样雄厚的财力地位,却恨透了勖存姿的苍老腐朽。    后来渐渐长大,念本科念硕士,感情观逐渐定型——不想找男朋友,想找爹地。    却又厌恶老男人的死气沉沉。    所以萧逸于我,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想找爹地?    或许是生命中父亲角色过早的缺失,又或许是楚天甚侵犯我的时候,总是一遍遍地告诉我,你爸爸不要你。    你爸爸不要你。    成了我一生的梦魇。    我对亲生父亲的印象实在太过模糊,只依稀记得他是个气质清隽的男人,身影高大,回想起来,我记忆里最常出现的,反而是他的背影。最常听到的别人对他的称呼,是程医生。    他是知名脑外科医生,所以我从记事起,就很少能够见到他。他总是出差,加班,又或者被紧急召回手术室,他乐在其中。    他是个停不下来的男人,他的野性难以驯服。他根本不适合婚姻,起码在他与我母亲结婚的年纪,他不适合。    母亲和他没离婚前,我一直暗暗希望自己能够是别的父母的孩子。    听说他和母亲结婚主要是因为有了我,原本他们俩只是onenightstand,也就是我们现在俗称的约炮,看对眼打一炮,谁知道避孕套也能出意外,有了我。    父亲出生于虔诚而传统的基督家庭,他本人也算半个基督徒,将堕胎视为不可饶恕的罪孽。    于是我这条生命侥幸得以存活。    他和母亲结婚,收心归港顺理成章,他成了有家室的男人,他供养这个家庭,但他不爱母亲,也没有想过学习如何爱我。    当然,如果zuoai也能算是一种爱,那他和母亲之间或许偶尔也有爱吧。    他是个极优秀的男人,但他是个不合格的丈夫,不合格的父亲。    虽然他能给予我们优渥的生活。    离婚导火索是他想加入无国界医生,参与国际医疗救援,这意味着他将长期奔波于海外。    母亲自然是无法接受的,主动提出离婚。二人一拍即合,我判给母亲抚养。    其实早在离婚前,母亲就已经和楚天甚来往密切,或许已经出轨了吧,我撞见过两三次楚天甚送她回来,有时她会邀请楚天甚上楼喝杯咖啡,楚天甚见过我一次。    他对我笑,我没理他,扭头进了自己房间。    有这样一位亲生父亲,我也不能太过苛责我的母亲在感情或家庭方面不够坚贞。    父亲离婚后,成为无国界医生,马不停蹄地前往非洲中东等地区进行国际医疗救援。又过几年,听说他也回国定居了,不过没再回我们这座城市,再后来就彻底没了消息。    年少时候,我一直隐隐希望爸爸能够见我一面,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也成了我的夙愿。    没有人知道,成年后的这几年间,我一直在寻找我的亲生父亲。    因为我不信楚天甚说的他不要我,我不信我的亲生父亲不爱我。我想站到他面前,亲口问问他,为什么丢下我。    又或者,仅仅只是见他一面。    我不能没有父亲的爱,因为我的母亲,早已足够恨我。    自我出生起,母亲一直不喜欢我,我以为她是埋怨父亲,连带埋怨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不需要我,她根本没想要女儿,或者任何一个后代。    偏偏我这个女儿的存在,让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第一个男人,又阴差阳错,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让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第二个男人。    世事还真是充满讽刺。    我是个意外。    我是个不该存在的生命,我本来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所以这个世界可以尽情地对我冷眼相待,对我的一切遭遇幸灾乐祸,可以戏弄我,折磨我,偏偏不屑于救赎我,吝啬于柔软爱我。    所以我在这个世界得到的,只有血淋淋的伤口和冷冰冰的匕首,或许还有一条,用以自缢的绳子。    要么杀戮伤害,要么了结自己。    我出生于冬日。    听说那一日下了雪,很大的雪。    我站在二十年后的冬日里,看着窗外纷纷扬扬飒沓挥洒的大雪,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我不曾目睹过的冬日,是否也是这样铺天盖地的白,满眼的白。    白得干净,白得惨烈,白得不忍细看。    你看,我出生时是干净的,我的骨头,我的血rou,我的皮肤,都是干干净净的,像这片白。    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把我弄脏。    我听见那个二十多年前面世的婴儿的第一声啼哭,看见她眼中盛开的一朵冰凉的白莲,护士纷纷惊诧,她出生时,医院池塘里也盛开了一朵白莲。    这是冬日,白莲盛开,天有异象。    病房的玻璃窗内结了一层霜,透过这层霜,恰好看到楼底池塘中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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