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BE (第5/5页)

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阿隆索的身影如同她曾在英格兰宫殿里那样沉静，似乎永远不会改变。

    他迈步走近，阿隆索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然后，那双曾在她梦中无数次出现的手温柔地覆盖在她的手上，帮她解开那条让她困扰已久的项链。阿隆索的心跳忽然加速，几乎可以听到她自己内心的声音。她没敢抬头去看他，只是默默地感受着这久违的触碰，但那一刻，她知道，她不再能逃避过去，也不能回避眼前的情感。

    阿隆索透过镜子和杰拉德对视。杰拉德的目光深深锁住了她的倒影，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能够再次触及这份曾经失去的亲密感。

    “夏维。”杰拉德低声呼唤她的名字。

    阿隆索的眼神微微躲闪，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话语都哽咽在喉间。多年之后，再次面对杰拉德，心中的那些未曾愈合的伤口仿佛又被轻轻撕开了，她无法忽视那份曾经的爱，尽管他们的身份已经彻底改变，尽管她已经不再是英格兰的王后。

    杰拉德继续轻柔地帮她整理项链，就像以前在英格兰王宫里一样。他的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皮肤，仿佛在寻找一种久违的联系。阿隆索微微闭上了眼，尽管她想要抵抗，但心中那股牵引力让她无法再做出选择。

    他又一次开口：“我一直在想你……夏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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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隆索的心头一震，那个名字从杰拉德口中说出，依然那么温柔，却又带着无法言喻的重量。她忍不住轻声答道：“你一直都没有改变。”虽然她嘴角微扬，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无奈。

    阿隆索的脸失去了脂粉的掩盖后透着病气的苍白，看上去比她离开英国的时候更加瘦弱单薄，她的精力早已在病床上消耗殆尽，余下的只是疲惫与无奈。

    杰拉德感到一阵难言的悲伤。“你依然那么美。”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他缓缓俯下身，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依然是我记忆里的样子。”

    阿隆索的心里一阵颤动，那种曾经熟悉的感情瞬间涌上心头，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低下头，淡淡地说道：“我不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斯蒂文。”

    然而，这句话似乎没有能让杰拉德退缩。相反，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他从背后搂住了阿隆索的腰，低声说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始终爱你，夏维。”

    “对不起，夏维，对不起。是我的错。”杰拉德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轻率的决定。曾经他以为自己对夏维的爱并不深，但现在他才明白，夏维在他心中的地位几乎与英格兰本身一样重要。

    阿隆索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却被杰拉德反手握住。

    “那个蓝眼睛的女人带我来的。”虽然阿隆索没问，但他还是低声对她坦白一切。

    阿隆索微微点头，心中默默感谢莱万的帮助。

    杰拉德紧紧抱住她，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静静地陪伴她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夜晚。直到黎明前，他才悄悄沿着莱万带他来的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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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杰拉德拜访巴伐利亚的那几天，每晚他都会去找阿隆索，默契的是，从来没有人打扰过他们。

    他们聊起利物浦，聊起他们的孩子，聊起阿隆索在马德里的日子。杰拉德躺在阿隆索的腿上，感受着她柔软的手指轻轻穿过他的头发，轻柔地按揉着他的头。杰拉德一直都有熬夜处理政务的习惯，额头上早已浮现出深深的抬头纹，而以前，阿隆索总是会及时赶到他的书房劝他休息，可自从她离开后，再也没有人敢管他。此刻，杰拉德感受着阿隆索熟悉的触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兰帕德去世了？”阿隆索问道，目光锐利，似乎已猜到一切。她指的是切尔西公爵特里的妻子，杰拉德的秘密情妇。

    杰拉德的情绪瞬间沉寂下来，沉默不语。

    阿隆索眯起眼睛，轻轻揪了一下他的头发。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对杰拉德了，他只好坦白：“斯坦福桥庄园说是因病去世。”

    阿隆索哼了一声，表示不信。

    杰拉德握住她的手，讨好地吻了吻她冰冷的指尖。那冰凉的温度让他不禁心疼，紧紧包裹住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老毛病了，斯蒂文。”阿隆索轻轻叹息。杰拉德没有回应，只是固执地凝视着她琥珀色的眼睛。

    他们就这样亲昵地搂在一起，度过了杰拉德在巴伐利亚的最后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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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英格兰国王和其他使臣离开了巴伐利亚。

    没过几个月，莱万生下了穆勒的第二个儿子穆夏拉。穆勒的长子约书亚是前王后所生，阿隆索默默地将这个男孩认作自己的孩子，谎称他是她的儿子，以此避免让这个孩子成为私生子的身份。

    莱万对此心存感激，但阿隆索却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不用谢，这是个回报。”

    穆勒过了几天就正式宣布：他的王后，来自西班牙的夏维·阿隆索，诞下了一个男孩。

    再过了小半年，阿隆索终于撑不住了，长期郁结的心情再加上病痛的折磨，最终让她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继续承受下去。

    穆勒握着她的手，低声问：“还有什么愿望吗？”

    阿隆索轻轻摇头，“没有了，陛下。谢谢你，让我见了斯蒂文最后一面。”

    她知道，穆勒不可能不知道她和杰拉德之间的事。莱万既然能带杰拉德来见她，显然是穆勒的默许。

    杰拉德收到巴伐利亚传来的阿隆索病重的消息时，正坐在会议室里。消息来的突然，他的近侍匆忙闯进来打断了大臣说话，杰拉德皱着眉，严厉地问道：“有什么事？”

    近侍急切地回答：“巴伐利亚王宫传来消息，夏维·阿隆索王后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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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拉德猛地站了起来，打翻了桌上的文件，文件散落一地。他从未如此慌张过，第一次抛下所有的事务，准备赶往巴伐利亚。

    船只的准备依旧需要时间，杰拉德焦急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不停地责问着：“为什么上周就该传来的巴伐利亚消息，竟然拖了这么久才送到我面前？”他的心跳急促，焦虑感愈加加剧。

    终于，另一个侍从领着巴伐利亚的诺伊尔公爵进来，杰拉德看到他手中捧着的熟悉的盒子时，心头猛然一紧，涌起不祥的预感。

    “国王陛下。”诺伊尔公爵行礼道，声音低沉，“阿隆索王后前天晚上去世，这是她遗嘱中吩咐要留给您的东西。”

    杰拉德几乎站不稳，他挥开侍从伸来的手，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打开盒子。盒子里除了当年他让卡西利亚斯带回马德里的王冠和戒指，还有一对琥珀宝石金线缠丝耳坠，那是他曾在新婚第二天，作为礼物送给夏维的，因为这个宝石的颜色跟夏维眼睛的颜色很像。她离开英格兰时，只带走了这个耳坠。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夏维埋在哪里？”杰拉德的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他的手指轻触着耳坠，指尖微微颤抖。

    “王后的棺椁已经送回巴斯克安葬。”公爵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惋惜。

    杰拉德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他独自站在盒子前，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黄昏已经到来，夜幕即将降临，之后又是新的黎明。但夏维只能活在过去，而杰拉德必须面对未来。他闭上眼，清楚地意识到，他此生再也见不到夏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