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未曾说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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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视线似有似无，盯着裴琅只有一个人的卡座，跃跃欲试。

    终于他们中走出一个勇士，长得有点小帅的青年身先士卒，端着一杯鸡尾酒走向裴琅。

    他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挺起胸膛，走到男生身边，还没等组织好搭讪的语言，就被一个高马尾的清冷女生捷足先登。

    “这个位置有人了，我是他女朋友。”修长匀称的手推开他往前伸的酒杯，女生看向他，双眸仿佛冰雪覆盖的玉石。

    帅青年目露诧异，不是他觉得那位可爱的男生有女朋友有什么问题，实在是这两个人的气质不太搭。

    高挑的女生穿着黑衣黑裤，看不出身材如何，一双冰刀似的眼睛让人望而生畏，生怕对上视线就被rou眼活剐了。

    反观卡座上醉醺醺的男生，白色的卫衣胸口处印着一直扑蝴蝶的小浣熊，白面粉腮，稚嫩得像个高中小孩。

    好像真的是个高中生……

    青年越看越觉得罪恶，遂打消了继续勾搭的想法，朝女生礼貌微笑后就走了。

    裴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提到“女朋友”，以为是白姝瑶来了，立刻开心得往那边看。

    但他眼睛被泪水糊住，只能朦胧地看见一个梳着高马尾的高挑女生，看不清脸。

    高马尾，白姝瑶也喜欢梳高马尾，裴琅顿时笃定这就是他的女朋友。

    “白白，你来找我了，你没有抛弃我…对不对……”他从硬邦邦的沙发上直起身，眼角泪水滑落，伸出手臂乖巧地要抱抱。

    但他的手伸到一半又迟疑了，忽然想到什么，僵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姝瑶的父亲说她和自己在一起只是因为无聊，为了打发时间。

    白姝瑶比他想象的恶劣，她的温柔善良都是装出来的，偏偏裴琅又傻得可以，白白被骗还要替她数钱。

    没有父亲会随意诋毁自己的女儿，除非他说的都是事实。

    [白姝瑶：我们分手吧，裴琅，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属于白姝瑶账号发来的分手消息还躺在手机里，裴琅不会忘记看见那一刻内心的震惊和心痛。

    她怎么可以那么轻飘飘地就把他们过去的感情付之一炬。

    裴琅越想越想哭，泪水再次盈满红肿的眼眶，他收回手臂，只想抱住自己，也许这样就不会难受了。

    商碎颜被他退缩的动作刺得眼睛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上前紧紧拥住这个脆弱的男生。

    她的力气很大，按着裴琅的后背，恨不得把人使劲揉进身体里，“裴琅，别为不值得的人伤心。”

    商碎颜语气隐忍，在得知裴琅和白姝瑶分手后她就迫不及待想见到裴琅，这么久了，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裴琅愣愣地看着前方，大脑被酒精影响，又胀又疼，但因为耳畔微凉的声音慢慢缓解。

    “你是…商碎颜？”他不确定地问，有点大舌头。

    “是我。”商碎颜把裴琅的脑袋按在怀里。

    想到来时的决定，她几乎没有犹豫，眼神变得坚定，对怀里的人说：“白姝瑶出国了，你收到她的分手短信了吗？”

    裴琅肯定收到了，因为那是她当着白父的面，拿着白姝瑶的手机编辑发送的。

    商碎颜知道这是在揭裴琅的伤疤，但为了自己的目的，她决定赌一把。

    果然裴琅听到这话后思维像卡壳的齿轮，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不想再回忆一遍伤心事。

    良久他从商碎颜的怀里退开，抖着沙哑的声音扯开话题，声音暗含希冀，“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提起我？”

    连和他当面分手都不愿意，想来白姝瑶根本没觉得出国这种事需要告诉他，更不用说和别人交待什么。

    裴琅控制不住悲观。

    商碎颜注视着他被泪水打湿的浓密长睫和不停颤抖，昭示着紧张和在意的粉唇，心脏像被手掌攥紧般刺痛。

    商碎颜不会忘记白姝瑶被保镖强制带到机场时的场景，自己跟在后面，身边站在白姝瑶的父亲。

    她漠然地看着白姝瑶奋力挣扎，嘴里不停喊着“让我见裴琅最后一面”。

    眼看就要走到登机口，关键时刻，白姝瑶终于挣脱束缚，疯了一样冲到商碎颜面前，不管不顾道：

    “碎颜，你帮帮我！你告诉裴琅，告诉他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你告诉他我爱他，让他不要伤心！等我一段时间，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商碎颜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白姝瑶的，也许沉默以对，也许为了安抚她点头了。

    但现在望着裴琅即使肿的像小桃子，依旧含着勾人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伤心和难以遮掩的期望。

    商碎颜知道自己应该告诉男生真相，让他保留一份对未来的期待，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些给他希望的话。

    她的私心占了上风。

    她凝视着裴琅，最终摇了摇头，轻柔的声音含着歉意，“没有，白姝瑶走得匆忙，没有提起你。”

    “……是吗。”裴琅扯扯嘴角，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但不受控制滑落的泪滴已经出卖了自己。

    就这样，裴琅的初恋因为这与事实完全相反的谎言，自此如过眼云烟，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