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浪6 (第1/1页)

    「小絮，我在这等你。」

    不要老是等我，每次有人说要等我，我就会想要期待，但往往──

    头又痛了。

    走到楼下，Kenji桑见我脸sE不好，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要续杯。」

    Kenji桑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麽，转身回到吧台煮咖啡。

    我忍着头痛，坐在一边等待，

    两杯冰咖啡很快就准备好了，我却仍坐在一楼，动也不动，Kenji桑看出我意图回避，便假装忙碌，不想让我尴尬。

    过了许久，我才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二楼。

    何安再次把铁盒推到我面前，不容我逃避，「你应该要打开看看。」

    「小安，你对我这麽好，还有办法Ai别人吗？」我抬眼直视着她。

    她眼睛眨了眨，似乎很惊讶我居然如此直接。

    「为什麽这麽问？」

    「我怕你Ai不了别人，伤害了想Ai你的人。」

    就像我和何安，以及何安和京美。

    「小絮……你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仅此而已。」何安谨慎地选择用词，面sE沉重，

    何安一定不知道她和京美在一起的时候，笑得有多开心自然。

    「也许不只我一个人不懂得Ai。」

    「那你就打开这个铁盒，这样我就不用时时为你挂心，我也能……」何安没有把话说完。

    自由。

    我猜她想说的是这样她也能自由。何安被困在我身边，因为我没能过得好，所以她放不下也离不开。

    我深x1一口气，微微颤抖的手抓过铁盒打开，里头装的尽是些小杂物，一样样检视过之後，我发现那些东西都与我有关。

    国小毕业典礼上被授予的模范生勳章、国中没能有勇气送出去的情书、高中打工地方的外送名片，还有跆拳道馆的专属徽章。

    「这些……」

    「你知道他每次都煮什麽给我吃吗？葱花炒饭。我本来以为大概是他长期隐居深山，才吃得这麽简朴，直到有次你半夜肚子饿，自己做了葱花炒饭……那个味道和他煮给我吃的一模一样。」

    「我不是因为喜欢才吃的。NN以前煮的饭量常常不够，我在发育期又特别能吃，只好自己开伙，不过小孩哪有什麽厨艺啊，就打个蛋切点葱，随便炒饭填饱肚子就是了。」

    「你的很多事伯父都知道。」

    「……是吗？」我半信半疑。光有铁盒里的那些东西，又不能代表什麽。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哪有不Ai小孩的父母。」

    「骗人……」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那为什麽他不肯见我？为什麽要隐居在山里？为什麽……」

    为什麽这麽多年始终对我不闻不问？

    「人Si之前，往往想起的都是自己後悔的事。」

    孙夕晨说过的这句话，忽然在我脑中浮现。

    我瞪着铁盒里的物品，愈看愈是气愤，要後悔的话为什麽不能早一点？

    「小絮，没有人天生就会当父母。我妈到现在还是认为我喜欢nV生是因为我生病了，有一天病会好的，但这不代表她不Ai我，不是吗？」

    「可他已经Si了，而我连他的长相都不记得……」我喃喃道。

    「你记得的，只是还想不起来罢了。」

    是啊。

    成年之後，我是见过父亲的，至少在他的葬礼上见过……

    「他真的Ai过我吗？小安……我爸真的Ai过我吗？他明明那麽恨我……」我还是不敢相信。

    何安语塞，每次她不知道说什麽时，多会轻拍我的背，这次也一样。

    「寻获你父亲的遗T时，他衣服的口袋里有张陈旧的便条纸，上头写着nV儿和你的电话，所以警察才有办法联络上你，确认他的身分。」

    「nV儿？」我怔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来没对我用过这个称呼。

    何安露出笑容，用力点头，「嗯。」

    泪意倏地上涌，我不想为了这麽点事就感动流泪，他可是抛弃了我啊……

    「伯父并非对你漠不关心，只是没找到方法面对你而已。」

    我翻看着铁盒里的物品，拿起一个兔子木雕钥匙圈，「这是什麽？我怎麽不记得我有过这样东西？」

    何安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她很快从容不迫地说：「可能是伯父不小心放进去的吧，或者也可能是他想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我对木雕又没兴趣……」

    「毕竟伯父对你没那麽了解嘛，或许他只是觉得nV生应该会喜欢兔子。」她接过我手里的钥匙圈。

    楼下忽然传来碗盘摔碎的声响，何安立刻冲下楼查看情况。

    我坐在原位，心中有GU极为怪异的感受，那个兔子木雕钥匙圈……

    想着想着，我下意识搓了搓手指，我的指头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我一直以为那是车祸造成的……但真的是这样吗？

    何安把钥匙圈拿走了。不管钥匙圈出现在铁盒里的原因是什麽，它都属於我，何安却把它拿走了，这不是她的作风。

    我走下楼，Kenji桑的脚边是一堆碗盘的碎片，他却完全无意收拾，只与一名站在店门口的短发nV人长久四目交接，两人谁也没移开视线。

    nV人肌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她神情激动，双眉紧蹙。

    「Kenji……」nV人的嗓音略带沙哑。

    「明明……」Kenji桑也唤了她一声。

    「好久不见。」这个唤作明明的nV人撑起笑容。

    「好、好久不见。」

    「Kenji的中文b以前说得好多了，你现在是这间店的老板吗？」

    「嗯，你、你的皮肤也白了好多。」

    明明抬手将头发往耳後塞，「是啊，我已经很久不冲浪了。」

    我和何安对看一眼，很清楚Kenji桑和明明需要不被打扰地好好聊聊，於是自告奋勇接下店内的工作，把他们请上二楼。

    Kenji桑等待多年的人，终於回来了。

    而我等待多年，想知道爸爸究竟Ai不Ai我，我没能等到他亲口告诉我答案，只等到那个铁盒。对於何安那番说词，我并未全盘相信，她或许只是想安慰我罢了。

    也或许我不愿相信爸爸自始至终都牵挂着我，是因为恨一个人bAi一个人更容易。

    何安正在向店里的常客请教浪板的分类，我则一直紧紧盯着她K子微凸的口袋，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