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哈】冷饭新炒_下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下 (第6/6页)

。”

    刘昊然回以急促的呼吸,他抵住他无名指根部的铂金戒,将这枚金属环缓慢拨下,才发现长久圈覆下的皮肤不知何时被闷起一圈红点密布的疹子,怪不得会这样痒,张若昀自己都从没摘下来看过。他摘下他的戒指,就放开了他的手,可以称得上莫名奇妙,张若昀开了氛围灯察看自己指根处的红疹,还有水光,不知道是闷出来的汗还是疹子渗出的汁水,总之怪恶心的,他记得他在车里备了皮肤药,探身过去打开副驾驶前边的储物柜,边问:“你要我戒指做什么?”不过脱了戒指的确好受不少,一向他戴成了习惯,做事的时候痒一阵子,做完了忘记摘,现在有人帮他摘下来,倒像卸下一具时时造痒的活枷。

    又想,也许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不自在,刘昊然发现了,这才帮他摘掉,不等坐回座位,先向后侧过头说:“谢谢。”这种姿势使他右脸颊的rou微鼓起来,眼眶是rou粉色。

    1

    刘昊然俯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说:“不用谢。”

    张若昀吓了一跳,忘记自己还在逼仄的轿车里,猛得直起身,头撞到闭合的天窗,“咚”的一响,他捧住头呜咽一声,又惊又痛。

    刘昊然顺势把他搂进怀里揉他的头,他痛得没办法躲,又混乱又无奈,咬着牙,字眼几乎从齿间挤出来:“你他妈发什么神经,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他揉着他的头皮,念道:“哞尼哞尼痛痛飞”,念完一句,嘴唇贴着痛处亲,张若昀硬撑开他的两臂抬头看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他说,“你是我哥不要的妻子。”

    张若昀整个人楞住,他想问谁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这样想,可是刘昊然已经靠过来贴嘴吻他,技巧很生涩,一上来就扯咬他的下唇,他向后仰,将要抵到车窗,一只手垫在他的后脑勺下,不让他继续躲,他被迫接了一个类似于小兽撕咬的吻,分开时颤抖着说:“自己开车门滚出去。”

    刘昊然就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糯糯地说:“若昀,哥哥不爱你,我爱你的。你也爱我好不好?”瘪着嘴,像要哭。

    张若昀应付不来,讨厌被当成小辈是他,仗着年纪小胡来也是他,只好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不是这么说,我还没和你哥离婚,我就还是你的长辈,你懂吗?你不可以……”

    刘昊然听到一半就点头“我知道了。”他垂着眼放下手,恋恋不舍,像对张若昀的脸颊做最后的抚摸,又问,“那你还去我那给我做饭吗?”

    “今天要不就算了,你也犯错了,咱们抵消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1

    他闹起脾气:“一码归一码啊,你都答应我了!”

    “你非要我去,那还问我干嘛?”张若昀后怕地一一交代,“你安分点,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我就还去,好吗?”

    刘昊然得了保证,马上笑着点头,迫不及待地下车:“那走,去买菜吧!”

    张若昀跟在他后边,都要追不上他,以为他还是少年心性,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

    刘昊然住的地方的确离他们家很近,就在对面社区,停好车往楼上走,刘昊然带路,他自己拎着两塑料袋不算重的荤素菜,没有要他帮忙。到了门口,刘昊然掏出钥匙开门,说要有待客之道,请他先进去,借着门口的声控灯,他将塑料袋先放在鞋柜上,又在门框附近摸索开关,问他:“你这开关在哪呢?”

    话音未落,大门已经关上了,他还没打开灯,室内一片漆黑,只闻到一股烟草味儿,他这才意识到刘昊然表面上再怎么显小,也完全是一个成年人,而且还对他有所企图,他就像一头躲进狼xue的傻羊羔,想回过身开门却被一把抱住,贴着rou他感觉到刘昊然的体格完全不输给刘源,要制住他太容易了,他根本挣脱不开,强装镇定劝他:“你刚才答应的什么?放开。”

    他慌张得说话都在抖,还是尽可能使自己听起来平静些,放慢速度说:“放开我,去开灯。”竟好像稍微起了作用,禁锢他的怀抱松动了一些,他马上向前跑去,却被捏住后颈,像撞像挟持,直接押到床上,刘昊然睡的硬板床,他被摔得发懵,低低哭出声音来,蜷着身子,身上那些衣物被剥去,刘昊然和他额头抵着额头,两手抹他的眼泪:“我答应你没错,这就是我该做的。”

    他还要问:“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你不也这样对我哥,因为你爱他。”

    他的心猛跳了一下,一头扎进又一个语言的陷阱,想起自己说过“这一种事,大都是冲动,没有爱,也可以做”,所以现在是他活该。可是他在黑夜里捕捉刘昊然已然清晰的脸,想起自己也曾把他当做另一个短暂的幻梦,也许爱过一刻,因为再逃不了,任他施为。刘昊然果真爱他,在床上向他赤裸的光身下跪,从柔膝向上吻,湿漉漉黏答答,手指钻着撵着他的小腹,仿佛要剖开一个洞,像引产。说你生不了,生不了也可以装一个进去,反正从你身体里出来的,我都爱的。

    1

    怪异的是摸到床头柜的烟,抽出一根点燃,烟蒂揿在他的腰间,爝火烧成余烬,他痛得翻腾起来,刘昊然却笑,这也算他的孩子,同样热同样有生的起点死的终点,死时就灭成灰败一片。张若昀给摁在床上,肌rou抽搐,哭时没有声音,他不知道,刘昊然真的爱的方式,是要他身上有一样东西是全属于他,如果没有,那就新造。只有这样才不算和他的哥哥赌气,是真的在爱他。

    烟疤并不是一开始就深棕色,烟尽头刚烫上皮肤时,其实在纯黑的灰烬里闪着火光,皮肤底下好似熔岩发亮,只是一忽儿就灭了下去,张若昀也在疼痛的颤抖后一动不动,一小堆烟灰粘在他骻骨,却已经把他整个人埋没,因为忍痛,伤处的皮rou有些痉挛,更像某种没有生命体征的神经反应,没死透却绝无转活的可能。

    刘昊然射在他体内,问他:“假如当初和我结婚,是不是就不一样?”

    张若昀维持着蜷缩的姿势,汗意蒸腾,没有力气开口,但他心想,一样的,结了婚,恨我的是你,你哥再像你一样的来爱我。

    他静静蜷在那里,内里却经受着裂变,一半沉疴难愈,结成乌糟的疤块,一半骨血充盈,蓬出饱满的浆泡,爱与被爱,正是这样结泡又干瘪,逐幻与怯魅的轮回。

    那一晚他凌晨才回去,不敢开玄关的灯,因为开关会有咔哒一声,倒不是怕惊动谁,是他自己不想听到任何多余的声音,再也负荷不起任何一种微小的刺激。他脚步虚浮着走向次卧,被地毯上突兀横起的手臂绊倒在地,踢上去是rou体的钝重。

    刘源一个人在家里,边喝酒边等他,以为醉意能压出满腹隐衷,准备他回来就和他坦白。结果一直没有等到,喝醉睡在客厅的地毯上,这一下被他踢得将醒,又做出梦里的习惯性举动,挪过来搂靠着他的腰,安心了,睡得像个无忧孩童,张若昀久久看他,不知道是路灯光还是月光,浮一片在他脸上,黑暗衬托他越发明亮。

    他看他就像小时候隔着滤光片盯太阳,时间一长,即使移开目光,视线里总还有个重影,不过红太阳变成青太阳,小小浮萍似的叠一起,一切都变了样,于是轻轻拨开他的手,无声息地站起来回房,走动间腰际的烫伤炽炽作痛。

    是一切都变了样,他醒了,痴眠的成了刘源,尽管还是错位,还是同床异梦。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