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许愿蛋糕 (第4/6页)

们是病患。我是厨师，他们是客人。我是公主，他们是皇g0ng里各式各样的人。

    玩到睡着，老妈会把我抱进房间，盖上被子，坐在床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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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醒着，睁开一只眼睛，发现老妈在哭。

    隔天早上，她烦躁地把我叫醒，大声催促，手忙脚乱的把桌面文件收进包里，拎着我出门。

    午餐的便当是阿嬷冷冻寄上台北的r0U丸子，配上自助餐外带的五谷粥。

    晚餐，老妈赶不回来，要我到邻居阿姨家吃。阿姨厨艺很好，凤梨r0U松蛋炒饭，豆皮寿司，r0U酱义大利面，玉米浓汤，马铃薯沙拉。点心是自己做的焦糖布丁或苹果派。

    写完作业，老妈正好来了，把这个月的餐费递给邻居阿姨，我们手牵手散步回家。山里的夜晚很凉爽，树叶沙沙摇曳，青蛙嘓嘓唱歌，聆听大自然的奏鸣曲，不要讲话，不要聊天。

    回到家，我动作慢，老妈吼着我赶快洗漱，签联络簿，ShAnG睡觉。偶尔，她口气很凶，我抓着衣摆瞪着地板哭，站在原地等她继续骂或是来抱抱我。但她点了烟直奔yAn台，一待就是一整夜。我困了，哭累了，只好抱着枕头回房间睡觉。

    月亮微笑，往西边沉睡，太yAn打着哈欠从东边升起。

    闹钟响，又是新的一天。

    一成不变的日子，有一天是特别的。

    九月一日，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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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会提早下班到学校接我，开车直达捷运站旁的烘培屋，买最小尺寸的黑森林蛋糕，加购两支数字蜡烛和一杯印地安拿铁。

    回家简单吃过晚餐，我们把蛋糕从冰箱拿出来，关上灯，点火，轻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宝贝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

    快点许愿，第三个不能讲出来喔。

    第一个愿望，希望地球不要爆炸，不要地震，不要海啸，不要打仗，不要杀Si红毛猩猩。

    第二个愿望，希望mama不要生病，工作超级顺利，赚好多好多钱，每天都开心。

    第三个愿望——请让我快点长大，变成mama喜欢的nV儿。

    我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老妈不喜欢我。

    原因不明，我也不想追究。

    因为啊，她真的很可怜，很辛苦，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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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动作慢，头脑笨，Ai哭又Ai闹，很难带。

    她绝对是想要我乖一些，成熟一些，懂事一些。

    我却做不到。

    所以老妈才会懊恼，才会难过，才会带我去日本。

    我的生日愿望从来没有变过，前面两个实现了，第三个却没有进展。

    现在，就是现在，我终於可以达成愿望。

    对，我怎麽就忘了呢。还幼稚的哭给全班看，哭给全校听。

    打起JiNg神，拉起张晨的手，我们凝视彼此。

    「九月我就要十四岁了。」

    「那个时候在放暑假，」她说：「得提早庆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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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才开金口？」

    「记得付我钱。算你便宜，一百块就好。」

    「好贵！」

    「哪里贵了，我去挑蛋糕，都是两百起跳，装饰多一点的还会到五百块！真狠。」

    「蛋糕？什麽蛋糕？」

    张晨g起嘴角，掏出手机拨出号码。答铃响了三声就被接起，「你们进来吧。」她发号施令完毕，没等回应就挂断电话。

    我还在试图理解现况，教室大门被推开，人声先到，喧喧闹闹，不只一人。

    「酷毙了??我第一次进音乐教室。」

    「不要挤我，蛋糕会掉下去。」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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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班的表艺课都被拿去考试了。」

    「就叫你不要挤我！」

    「是你先挤过来的！」

    「你们两个都闭嘴，蛋糕给我，滚出去打架。」

    「我打不赢詹向轩??」

    「舒员，这边这边！东西准备好了吗？」

    「嗯，在我这里。」

    「啊！我忘记带拉Pa0！」

    「g，就你出包。」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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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教室里应该有一些道具，凑合着用吧。」

    「不愧是学艺GU长。」

    「你到底有什麽毛病！不要再挤过来了！」

    「范宏斌太大只，我没位置站啊！」

    「不要打情骂俏。」

    「筱季绝——对想不到我们准备了惊喜。」

    「那个??我们会不会太大声了啊？」

    我和张晨盯着门口，眼神Si。

    嗯，你们很大声，超级大声，无敌宇宙大声。

    惊喜没了，全都没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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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员一定是不小心被推进来的，踉跄现身，愣在教室後方，跟我们大眼瞪小眼。

    张晨r0u着眉心，无奈摇头，gg指头要他们全都进来。

    「她叫你们进去。」舒员撑着门框转告。

    一群蚂蚁雄兵接踵而至。

    赛纶提着装满卡片的竹篮，智铃跟小浏海一人一边扛着神秘瓦楞板。

    范宏斌cHa着腰，冠乙搔着头，达尔文打着哈欠，方婉婷兴致高昂地跑进教室，放下窗帘关上灯，朝门口招招手。

    詹詹跟晓乐收到指令，捧着蛋糕进入教室。

    教室只剩蜡烛橙红的微光，我眯起眼，过了几秒才适应黑暗。

    张晨深x1口气，用指头倒数。

    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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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愣！

    瓦楞纸摊开，上面贴满照片，全是国一日常的某时某刻。

    来我家做巧克力，范宏斌拿刮刀装酷摆pose。

    智铃跟小浏海玩拇指摔角，战况激烈。

    冠乙流口水昏睡，桌上考卷Sh整片。

    赛纶拉着舒员、我和张晨自拍。

    校庆时，达尔文穿着粉sE围裙拉客。

    方婉婷参加大队接力，摔了一跤，四脚朝天。

    赛纶带着弟弟们来做巧克力，合影留念。

    詹詹跟晓乐演仙履奇缘，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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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田园的小h瓜长大了，达尔文跪在地上感动不已，家心老师在後头忍笑。

    范宏斌在C场练球，范宏齐远远经过，扬起嘴角。

    智铃b手画脚，晓乐跟老博猜不出，愁眉苦脸，詹詹却亮出正确答案，引来嫉妒的攻击。

    张晨咬着r0U包子，还没睡醒，对着镜头b中指。

    张晨跟我脸贴着脸，Ga0怪三连拍。

    张晨参加班际篮球赛，三分投进。

    张晨埋头写考卷，写没几秒就放弃，发现镜头，吐舌头b耶。

    张晨走在前头，拿着霜淇淋，东看西看。

    张晨蹲在电线杆旁，喂小猫咪吃r0U泥。

    张晨回眸，背着光，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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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图书馆的懒骨头上呼呼大睡。

    霜淇淋沾到鼻尖，我却没发现。

    小猫咪很温柔，我抱着牠一起合照。

    夕yAn下，我坐在溜滑梯上发呆，头发随风飘，凌乱毛躁。

    我趴在顶楼栏杆上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