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伏阴(骨科年上)_50~55重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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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55重逢 (第2/8页)

树下的一排排青春的笑脸中,有我熟悉的人。

    他就连穿着这样土气的校服,依旧英俊得出众。

    只是比起旁人,他似乎没有看向镜头,目光落在了别的地方。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他在看我。

    那一年我才做完手术,腿脚还不利索,只能坐在一边的花坛上看他们拍照。

    午后阳光耀眼,热气蒸腾,我昏昏欲睡,一只蝉又落在我身上,聒噪地叫,把我吵起来,和它做起了艰苦的斗争。

    引得众人都看向我,还是摄影师提醒了几句,他们才收回视线。

    也大概就是在那时候,岑北山转过头看着我,露出了笑。我当时有些害臊,笼在手心的蝉不断地振翅,振得我手痒痒的。

    我把手背到后头去,也对岑北山笑。

    我没看过他的毕业照,也从来不知道、那一瞬间竟然是被定格下来了的。

    只是有些可惜,岑北山的毕业照里有我的影子,我的毕业照里,却看不到他了。

    把我要找的东西找好,我把那张照片慎重地放回原处,门外,同学喊我出去拍照片。我应了一声,跑出去。

    老师排了站位,夏荷因为个子高,站在女生的最后一排,身边的男生撺掇着让我往下站一排,和她挨着站在一起。女孩子们也起哄。

    我有些窘迫,最后被推着站到了夏荷的旁边。

    她今天扎了两条辫子,用带小花的发绳系住了,悬在胸前,很可爱。

    “岑越,我又不是强抢民男,你不至于这么害怕吧?”她对我眨眨眼,笑得俏皮。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站直了身体,和她一起对着镜头露出了微笑。

    拍完照片,苏雅雅叫我一起去吃水果捞,我同夏荷告别。

    我帮苏雅雅推着自行车,听她一路上叽叽喳喳,嘴都没听过,她给我讲,说夏荷要出国了。

    “她是泡不到你喽!”她感慨了一句。

    “瞎说什么。”

    苏雅雅冲我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往前去。

    阳光透过路边的梧桐树叶子洒在人行道上,光影斑斓,苏雅雅说要踩着阳光走路,不肯安分,非要一蹦一跳,马尾和裙摆随着她的脚步一起翻飞跳动。

    我推着自行车,跟在她身后慢慢地走,时不时地提醒她注意脚下。

    渐渐到了居民区附近,往来车辆减少。几辆私家车慢吞吞地从我们身边掠过,有熟人摇下车窗同我们打招呼。我和苏雅雅笑着和他们说几句话,告了别,然后又慢慢向前走着。

    我们就这样慢慢地走,仿佛每迈出一步,就离少年时代又远了几分,那些轻狂的幼稚的岁月终于被我们丢在了身后头。

    可是丢得也不远,只要一回头,总能望见。

    51.

    经过一处围墙的时候,爬在墙头的藤花突然地抖了一抖,从里跳出一只小猫来,小猫很快消失不见,独留藤花还颤抖着,落下纷纷扬扬的花瓣来,撇了我一身。

    我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落花,觉得有些好笑,也说不清这是好运还是倒霉,抬头的时候听到咔擦一声,苏雅雅放下拍立得,把拍好的照片捏在手里猛甩。

    “先不要看啊!回去放一放才更好看!”她把照片塞在我的口袋里,小丫头脸上很有几分得意的神情,估计是拍到了不错的画面。

    “好。”我满口答应下来。

    回到家,桌上的花瓶里摆了新鲜的花,厨房里灶上热着鸡汤,我妈在桌上给我留了纸条,说是要加班就赶回去了,让我记得好好吃饭。

    吃午饭的时候那只小黑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绕着我的腿一圈一圈地转,我给它喂了猫粮,发现它实在是很能吃。

    吃过饭我看天气依旧晴朗,洗了床单晾在外面,白色的床单飘着洗衣粉的淡香,抻直边角的时候一整风吹过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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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的时候,一团洁白的云刚好飘过去。

    我回到房间去写日记。岑北山走了后,我有很多事不知道给谁讲,于是全都写下来,开始还盼望着他能早些回来,这样我就可以把我经历过的事情全都讲给他听,然后告诉他,他什么都没错过。

    后来渐渐成了习惯,也不是说只为了给他看,单纯只是为了记录。

    记录的多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什么路边的小花小草,看到一只走丢的小狗小猫,或者路边孩童手里握着的彩色气球,诸如次来,都是些没有什么逻辑关系的小事。

    小小的彩色珠子,被我在日记里用文字串在一起。

    写了今天的一些事情后,我想起苏雅雅上午给我拍的照片,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小小的拍立得,加载日记的那一页。

    果然拍得很好,光也温柔,花也绚烂,其中的我也有些不像我了。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照片的角落,在我身后,路边的梧桐之间,有一个看不太清楚的人影。

    可能是不小心入镜的路人,但不知为何,我觉得他是在看向我的。

    我突然地心跳加快,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冲出门外,我也不知道我在期盼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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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夕阳时分,街上行人寥寥。

    没有,没有,没有。

    我四处环顾,从我身边经过的一张张都是陌生的脸。

    我抱着不知名的期待跑到了上午经过的路段。

    花已经落尽了。

    却没有岑北山。

    我自嘲地笑了笑,玩下腰,捏了捏有些发麻的脚腕,然后再直起身,平静地往回走。

    我坐回在窗前,窗外已经是斜阳惨淡,我看着日记里夹着的那张照片,它被风轻轻地吹拂着,微微地颤动,像是一小片扇动的翅膀。与此同时,窗外传来有些聒噪的鸣叫。

    我定定地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

    然后抬起笔,郑重其事地在下面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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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又到了。蝉又开始叫。”

    落笔的最后一瞬,身后传来嘎吱一声。我恍惚地回头望去。

    门开了。

    这就是我住进疯人院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十五岁和十七岁的记忆交混在一起,可能有叙述颠倒的地方,但总之就是发生了这些事情。

    我极力避免,但还是不自控地发了疯。

    也或许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但是曲依衫说,罪犯的自白中总是藏头露尾语焉不详,避重就轻且绝不大方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的意思这全是我的错吗?”

    我靠着窗子,抽了一口烟,然后朝着栏杆外的草坪吐出一口白烟。

    曲依衫说不是,她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该把这全怪罪于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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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依衫是我在疯人院里遇到的女人,她看上去比我年长,但似乎长不了多少,比起阿姨我更愿意叫她jiejie。

    当然,那是比起阿姨这个称呼,实际上大多数时候我都只是称呼她为曲依衫。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她本人和这个名字很配,在这个白色的阴郁之地,她像是一片被清风托举的鹅黄色的纱帘,让人生出开窗的期望。

    曲依衫以前曾经是名牌大学心理学的学生,当然,不知真假。

    唯一可知的是她现在和我一样,被关起来,被限制活动,一日三餐都吃像是呕吐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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