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的妖怪非要成仙（三） (第5/8页)

她甚至痛苦的拿起那一筐怎么也孵不出来的蛋砸了过去。

    那颗蛋早就坏了，它们根本就没有受过精。日复一日的被捂在自己绝无可能回应的期待里。一地的狼藉，粉碎的蛋和人类血红的眼睛。

    浮青看着宋以寒，可宋以寒也这么看着她。

    事已至此，蛇只能垂了垂脑袋作别，猛地一拧身子，消失在了山野间。

    宋以寒直直地站在原地，难以平复的呼吸，急喘了几口后以头抢地，嚎啕大哭。

    浮青被赶走之后，走了几日也想不明白。可是她已经被赶走了，回去好像会让宋以寒更生气。再说本来自己就是报童子劫的恩，现在宋以寒帮自己多了一层修为，自己应当感谢才是。再回去不合适了。

    哎，可惜自己还是没能帮宋以寒找到爱。人类真的太反复无常了，一会是一会不是的。浮青想着，游了一段路，过了这座山她闻到了遥远的地方有血腥味。这大概是人类的战场了。自己还是躲远点吧。思来想去，觉得再找个山洞修行不稳妥，天下不太平。

    既然讨封可以，那再去找找看有没有人愿意说自己是龙吧。再不济，进一层成个蚺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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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浮青打了点野味，想着和人类交换一句口封。

    可是事情并不顺利，要么被当做怪人，没人理她。要么有人说了，却一点反应没有。她想会不会是需要诚心才行。于是化成原型在山里等路人。可人没等到几个，山脚下的村子就开始传有妖精了。弄得她不得不再换个地方了。

    但还真的给她遇到了一个人，见了她的正身没有跑。那是一个逃难的，但不像难民，是逃兵。浮青想，这段时间，人类的模样怎么看起来都这么沧桑了。

    那个逃兵跪在地上给浮青磕头，浮青分了她一点rou干。他好像真的见了神仙似的，框框磕头。他是真的很认真地说浮青是龙，可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但这个逃兵已经开始和浮青许愿了，这让浮青去哪给她弄什么金银财宝，房屋良田？施了个法，在山里变出一块地。那个人感恩戴德，也不管真假的就进去了。

    她后来又遇到了好多人，要饿死的农民，拖家带口逃跑的地主，流离失所的难民，人类的愿望不过就是这样。急迫，类似，和好糊弄。看来看去，也只有宋以寒向她要过那么简单又难办的东西，可自己还没能给她。想想有点对不起宋以寒了。

    她趴在树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怎么以前从没有觉得它们这么遥远过？看着看着，想起来，自己以前的星星都是在宋以寒眼睛里看的。

    这几日战场的血腥味越来越严重了，好像也很久没有下雨了。浮青是妖精不怕，但是人类找不到水源，会死的吧。

    哎呦坏了，宋以寒的味道变得越来越淡了。

    其实她一直能闻到宋以寒的味道，所以无论在离得多远，在哪里，她想找到宋以寒立马就能找到。换句话说，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离开宋以寒多久了。

    可人类不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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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青离开之后，宋以寒先是负气，等到夜里浮青也没回来，她才惶恐的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浮青。头几日跑遍了山林。白天开始找，直到黑的看不见路了，才回屋。抱着浮青给自己做的兔皮帽子夜不能寐。

    她怨恨，凭什么浮青就能这么一走了之，搞得就她自己一个人，就这么离不开对方吗？她也后悔，为什么要说那种话，要是冷静点，和以前一样，跟浮青好好解释也许就没事了。可她也委屈，她是这么轻易的就可以被浮青抛下，浮青可能真的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可她要不爱自己，为什么又要自己好的这么真切。

    她是这样没日没夜的被折磨在对浮青的思念里。地也荒废了，王叔也发动人帮她找过了。最后她想浮青是不会回来了。收拾好东西，看着手里浮青给自己雕的木牌。

    她又一次开始了流浪，能不能找到浮青她不知道，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做的事情了。

    战争的消息越来越糟糕，天气也久旱无雨。一路上和她一样的流浪人也越来越多。这次还是战争和干旱撞在了一起。流年不利，这次的流浪格外的艰难。路边的树皮都被上一批路过的灾民扒干净了。野草枯黄，满目疮痍，就连河水都奄奄一息的在龟裂的河床里苟延残喘。

    倒在路边的时候，宋以寒想，自己就这么死了算了。不知道浮青会不会想起她。

    “以寒，以寒？你醒啦？”

    可偏偏她被救了起来，被她日思夜想，这么长时间杳无音信的浮青救了起来。而浮青端来了水，野菜和撕碎的rou。还挂着那样开朗的笑容。就好像一起儿都没有发生，她们还走在当年一起流浪的路上一样。

    浮青举起野菜和rou，可对上的只有一双猩红的眼。她这才意识到，宋以寒看上去糟透了。

    脸上都是灰和尘土，头发乱糟糟的一缕一缕垂在眼前。她浑身上下都透着风霜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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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以寒痛恨这一切，她是那么的想再见一次浮青，可当和没事发生的浮青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想怒吼，凭什么永远只有她是这么的狼狈。

    那双好看的眼眸抬起来时，像是要把浮青给咬碎了吃下去，随着那目光射过来的，是拧成荆棘一样，带着血的绝望与戾气。

    “以寒？”

    浮青看宋以寒没有说话，又凑近了一点。

    宋以寒睁着她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抓浮青的胳膊。明明好久没吃饭了，力气却大得吓人。浮青吃痛，刚想抽回手，却被那人牢牢地钳住，一把拽了过来。

    “浮青……”

    宋以寒把她压在地上，颤抖着描绘着她的脸庞，确认似的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诉苦，像是责问，像是梦呓，又像是自言自语。

    浮青感到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宋以寒给捏碎了。她脑海中乱做一团，心在这一片急风骤雨中的变化中不由自主地缩了起来。宋以寒难道还是不想见到自己吗？

    “以寒，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仰头看着宋以寒。她的目光深极了，翻滚着地狱的火焰，让浮青想不到任何应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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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两秒，三秒。那团地狱的火焰挣扎着，成了泪落下来。烫的浮青好像被烧穿。浮青一下挣开了宋以寒的钳制，手忙脚乱的给宋以寒擦眼泪。她唯独见不得宋以寒落泪。

    索性吻了吻宋以寒的眼睛。

    终于那一团扭曲的苦与恨就这么炸开了，落在浮青怀里。抱着她从呜咽到嚎啕。她们紧紧的纠缠在一个怀抱里，像啃咬，想撕扯。宋以寒吻上自己的时候，浮青真的有一瞬间，怀疑自己会这样被宋以寒给吃下去。

    宋以寒好不容易发泄完了，根本不愿意松开浮青一秒，她红着眼睛要浮青给自己一个解释。浮青从头到尾的说了。她这才意识到，又一次，只有她一个人在情绪痛苦的海洋里浮沉。浮青成了蟒，法力大涨，随时可以回到自己身边。自然不觉得自己离开多久。

    可这要宋以寒怎么卑微的去解释，人类做不到的。人类什么都不知道，哪里都找不到的时候有多么的无助和惶恐，靠一句随时能回来根本不可能抚平思念的不安。

    浮青听懂了，尽管并不能理解那种不安全感，但是本着不想让宋以寒伤心。还是由着她一刻不离的抱着自己。反正蛇本来就喜欢缠着人。

    这条蛇其实只是懒，真对上已经身体抱恙的宋以寒，也还是很仔细的照顾。弄干净她那张俊俏的脸，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