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读心(3) (第1/2页)

    12月12日星期一2:00AM

    脖子变得僵y，手臂发麻得难以动弹。我缓缓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在黑暗中逐渐变得清晰。

    我睡着了？

    挺直腰杆，我伸展被压得麻痹的双臂，椅子便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昏暗的室内飘散着一GU药水味，闷滞的空气让我觉得昏昏沉沉的，站起身来之後，便是一阵晕眩。

    是趴在桌上睡太久的後遗症？还是因为根本没睡饱的关系？

    无论如何，现在正在值夜班中，也不可能躺下来好好休息。

    我拉开办公室的门，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彷佛在水中走动一样，又像是飘浮着，又像是在下坠当中，很没有真实感。走廊上的灯全都关上了，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远处大厅残留下来的白sE余光隐约浮现在转角处。走廊的另一端，逃生门上的绿sE微光成为唯一的指引。

    我缓步走向逃生门旁的厕所，连平常在洗手台处留下的一盏灯也关上了。我把手伸进眼前庞大的黑sE长方形Y影之中，在内侧墙上m0索着。

    啪地一声，眼前暗淡的灯光闪动了几下，闪动停止之後，却仍感觉十分昏h。

    我走到洗手台前，镜子里映照出我的上半身，像是从背後暗淡昏黑的磁砖墙上浮出的唯一一个实T。

    我仍旧很想睡，不过镜中的我眼睛却烔烔有神，然而在下方凹陷的黑眼圈映衬之下，显得有点吓人。

    虽然早就习惯定期值夜班的生活了，这几天却被其它的事情困扰得坐立难安，怪不得现在脸sE看起来会如此可怖。

    前一阵子好不容易从某个病患的身T里驱离了那个黑烟，夏乐却在之後无端地失踪。

    那天晚上我找了复名、小语还有零湘来帮忙，虽然夏乐和我一样，都没有什麽实际的能力驱散那个，我仍旧请他过来帮我确认病患的状况，再怎麽说，他可是处理患者心理病痛的专家。虽然我能由患者的瞳孔看出一些变化，但最终的判断还是得交给夏乐来处理b较保险。

    由於突如其来的地震冲击，零湘昏倒了，幸好没有什麽大碍。醒来之後不久，夏乐便抵达了。

    「好像蚕宝宝喔！」夏乐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患者，说了这麽一句无头无脑的感想之後，以手指轻柔地梳理病人散落在两颊附近的头发，脸庞挂上了苦笑。

    夏乐原本就是个难懂的人。从高中时代认识他开始，我就一直这麽觉得。突然天外飞来一笔，说了什麽奇怪的话之後，却又只是看着我和复名傻笑，我们早已见怪不怪。

    有时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就会突然撞进某个迷g0ng中的围墙，头脑一片昏花，连自己接下来说了什麽都不清楚。

    这时夏乐就会煞有其事地猛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你倒底从中理解了什麽？我很想这麽问，但最後总是放弃。

    看着夏乐的反应，不晓得为什麽，会有种全身脱力的感觉。也许那种无厘头的思考模式，让我不禁失笑的同时，也吐出了肺里所有的气T，在无形中便清空了所有疑问吧。

    看着夏乐，我没办法看清夏乐本身，总是在糊里糊途地绕了一圈之後，看到我自己。

    就像是镜子一样。我有时会有这种想法。

    几天前，我想找复名和夏乐出来聚一聚，也算是为了答谢上次他们特地到医院来帮忙，不过我却联络不到夏乐。

    手机总是转入语音信箱，我最後一次留言请他回电，但还是没有接到联络。我虽然心想，他也许这几天正好很忙吧，却仍忍不住感到在意。

    接着，时芳来回诊的时候，突然说出意想不到的消息。

    夏乐竟然跑到桃园大学去找时芳，而且似乎还被那个附身了？

    我感到非常讶异，不只是因为听到朋友有可能被那个缠上的消息，还有因为夏乐根本就不认识时芳这件事。

    但我顾不了那麽多了，只要找到夏乐，所有疑惑应该就能很快解开。而且若夏乐真的被那个附身了，找到他便成了头要任务。

    那天在看诊休息的途中，我马上打电话联络复名。医院休诊不久之後，夏乐被送进了急诊室。

    复名告诉我，他好不容易说服夏乐住处的管理员帮他开门，一进门就看见夏乐躺在沙发上吐着沉重的鼻息，一动也不动。复名出声叫唤，摇晃他的肩膀，夏乐却完全没有反应。夏乐的T温异常地高，复名虽然惊慌不已，仍迅速下了判断，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才一个星期没见，夏乐就消瘦得两颊凹陷，平躺时连腹部都下沉到骨盆向上外凸的程度。明显的营养失调，再加上高烧不退，就这麽陷入昏迷。

    打了两天的点滴之後，夏乐虽然还是如此消瘦，气sE却已经明显好转，让我和复名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事情没那麽简单。

    依据时芳的说词，夏乐是被附身了。

    夏乐两手中指所戴着的银戒指，是尚智与华凤特制的护身符。宽约五公厘的戒指上下缘突起，凹陷的中央表面刻有数条相互交织、起浮不一的丝线，环绕着前方中心一个浮凸的十字。然而原本光亮的银sE表面此时却因生锈而整个发黑，凸起的十字锈蚀成不规则的多边形，不晓得的人肯定会以为那原本就是黑sE的钢制戒指。

    以这种情形看来，症状也许b想像中的还要严重，说不定会是类似上次那名nV病患那样，就这麽不明就里地沉睡下去，从此昏迷不醒。然而，